整個身體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這時,走廊裏迎頭來的是靜好,一抬頭,她突然間看到風世安那一張沒有多少生氣的眼睛,有一點疑惑的問,“怎麼了?”她上前一把扯住他的胳膊。
那一刻,風世安才回過神來,強迫自己擠出一張笑臉,拍拍她的手,溫柔的命令,“手受傷了,要好好的在家休息,直到好了才能上班。”
“好。不過,我先請個假,她將藥袋子塞到風世安的手中,那個,我前兩天的一個病患要我幫他做手術,我可不能失信。”
“可是你不能!”風世安急切的一抬手就抓住轉身就要離去的靜好胳膊。
“我怎麼不能,我答應好了。”她回頭笑了,“不會有事的,我相信自己。”
遠處,風世安看到泌尿科主任走出來,主任故意板起麵孔,“靜好,我給你說了,放你年假,看你手都受傷了,不能逞強了,趕緊回家,不然我會受到你們家屬的投訴,說我虐待職工,我可是受不了,你知道我心髒不好。”
“主任,可是……”靜好還要再說。
主任擺擺手,語重心長著,“靜好,我已經讓王醫生安排了手術,再說科裏還有其它的醫生都要治病救人,你放心吧。風導帶靜好回家休息,這幾年的年假都賠給她,想休息到什麼時候都行,不過要是好了,得趕緊上班。泌尿科可是離不開你!”
泌尿科主任看著眼前執拗的靜好,鼻子有一點發酸。經過這麼多年,她可是剛剛過上一點好日子。
走出醫院,夫妻二人坐上寶馬車,
靜好皺著眉頭自言自語:“主任今天說話的口吻怪怪的?”
握著方向盤的大手猛的抖了下,車子一下子偏離了路的直行方向,引來前後許多車子的一陣陣笛音以示抗議。
風世安再次握緊方盤,迅速的調整,然後嗖嗖的左轉右轉,像一靈動的魚,很快就跳出那一股湧動的車流,他驅車帶靜好來到一片青山綠水的郊外,
“怎麼樣?”
靜好下了車,呼吸了一口郊外的空氣,“比醫院的消毒液好聞多了。”
“明天春天會更好。”他的目光裏一片遐思,直接飄到那一片水天相交的地方,空曠幽遠,讓心瞬間空靈起來。
“我每天帶你來一次這個地方,怎麼樣?”
“好。你不上班?”她扭過頭反問他,微風吹來,涼涼的拂過臉上,還惹住一縷青絲遮住她皎皎的目光。
“反正錢花不完,少掙一點也無所謂。”他淡淡的口吻。
她笑了。
他扭過頭看她笑了,如花一樣的笑臉,可是他的心裏卻再也輕鬆不起來,他不知道這半個月藥效怎麼樣,如果控製不住,就得化療,如果化療再不能根除,他們隻能選擇切除……心猛的像被刀子割了一樣,鮮血橫流,溢滿胸口。
害怕惶恐不安一齊湧上心頭。
害怕她萬一知道了這個殘酷的消息會怎麼樣?
“風有點涼了,我們回去吧。”他怕她感冒了,那樣更麻煩了,他才想起昨天羅雲宙叮囑自己的話。
“我怎麼感覺你有心事?”
“我在想下午給卷毛買什麼東西?”他故意敷衍了過去,臉並沒有朝著靜好的這邊看去,而是一直望著平靜的水麵,因為他害怕她看到自己一張驚慌不安的眼睛。
就像剛才在走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