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她親切的蹲下身子,仔細的看著她筆下宣紙上的畫,她正在描一個漂亮的仕女圖,看上去很精致,連每一根細發都描得特別的講究,特別的清晰,仿佛一頭烏發根根就映在你的眼前。
“靜好,你坐,我好久都沒有畫過了,基本功有些生疏了。對了,我當年寄給你的東西,都收到了沒有?那裏可是有一本繪本,你不是說過想學?”洛素衣一本正經的描著畫,一邊鄭重的說著當年的事情。
她的思維很清晰,就像是和普通的交際一樣。
“什麼東西?”雲靜好微微愣了下,發現蹲下去的雙腿開始發麻,就雙手扶著發麻的腿,她緩緩的站了起來。
“你沒有收到嗎?還是忘記了?”洛素衣突然擱下畫筆,轉過身子,凝起一雙很認真嚴謹的眸子。
“我應該沒有收到,我一點印像也沒有。”靜好淡淡的回複小姨。
“等一等,讓我想一想,讓我想一想。”她抬手撫額,突然間,臉上肌肉一片抽搐,雙手開始抱著腦袋在一片半成品的繪畫上打滾,臉色看上去很痛苦,一片蠟黃。
“我好像撕了,好像撕了,好像沒有了,是不是變成蝴蝶飛走了……”一片囈語中,她的嘴巴開始發青,隨後全身也跟著抽搐起來。
靜好轉身奔回屋中,直接找到她的藥,迅速的拿了一粒,然後使勁撬開她的嘴,一下子就塞了進去,按說今天不應該發病,她已經好久沒有發過了了,一定是有什麼事情刺激她了。
過了好久,洛素衣才抱著腦袋的雙手鬆垂下來,躺在地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今天晚上,她又要住在這裏了,這段時間,她總是陪著,讓洛素衣講一些小時候的事情。可是她拖不動,不得不叫了叔叔,一起將小姨放回床上。
夜越來越沉,最後看到小姨絲毫沒有任何問題的時候,才鬆開手。
她凝著洛素衣的那一張緊鎖著眉頭的臉,隱隱的從上麵看到了母親的一絲幼時痕跡,如果母親活著也有這般大了。
母親的鋼琴彈得如同天上流水緩緩流入人間;
小姨的工筆畫可謂一流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唉的一聲,她歎了口氣,或許人生本來就是一個幸與不幸的選擇題。
第二天的早上,
當她剛剛醒來的時候,就聽到了嬸嬸的呼喊,“吃早飯了!”於是她趕緊起床,抬眼看看睡在一起的小姨,她昨天晚上是緊鎖的眉頭,現在卻是舒展開了。
氣色也比昨天要好。
她終於籲了口氣,揉揉眉心,昨天晚上小姨好像說什麼寄東西的事情,可是自己從未收到過小姨的東西,如果小姨不再犯病,她想什麼東西都不重要了。
看著嬸嬸的樣子就像昨天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似的,雲靜好緊提的那顆心也鬆懈下來,她知道嬸嬸也是為自己好。
就在靜好準備上班,剛剛的拉開門的一刹那間,歐陽海華像是一陣熱情的風兒吹了過來,一臉的笑意,“靜好,我過來看看孩子們,然後我有事路過你們醫院,正好捎你一下。”
“那個……好。”靜好微微一笑,可是心裏卻又是沒來由虛得慌,這兩天雲宙媽媽到是來得很是勤快,她有點應接不瑕。
尤其是雲宙媽媽那一種暖昧的眼神,總在自己身上瞟來瞟去,要麼就是瞟嬰兒房,總是讓自己的心裏七上八下的。
不過後來靜好說,是不是上次臨時老公的事情,人家多多少少有一點陰影,所以她怎麼現在感覺陰影正在一點點的卷進自己的心裏,而不是羅家?
不止是因為上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