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身影映著幾分夕陽下的落寞,有幾分淒涼無奈。
望著離開的羅雲宙,雲靜好的心裏沉甸甸的不是滋味,她想過一萬個結果,一萬個結局,都不會是這樣。
華聖哲是一名優秀的醫生,是華家的唯一的兒子,他有母親,有親人,他怎麼可以這樣的想不開,若不是自己,若不是自己去那個該死的溜冰場,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一切!
握著那一把冰冷的長笛,她的淚再次湧了下來,華聖哲曾經的一個個生動的音容笑貌映在她的腦海裏,映在過去的時光裏。
年少的他那樣的意氣風發,那樣的明朗;
那時少女的她多麼羞澀的望著他,惶惶不安的在林蔭道上等著他。
時光走了,心卻留了下來,卻孤寂的飄浮在一層雲片上,忽閃不定。
來到病床前,
身材頎長的風世安像一籠黑雲濃濃的壓了下來,還有一絲涼意,眸中睨到她手中緊握著那一管悠揚的長笛,黑眸更加冷了,一片波浪翻滾。
“雲靜好!”他又開始連名帶姓的呼她,聲音明顯的不悅,“躺下-閉眼-休息。”三個利索的連貫動詞,像是手|長的命令。
眸底的淚花滴滴嗒嗒的往下淌,嘩拉拉的,一簇簇,一串,晶瑩剔透,綴濕了整張吹彈可破的小臉,眼圈紅腫得像大棗一樣,又紅又腫,頭發濕漉漉的垂下來,一縷縷不安分的貼在臉際,粘粘的。
細看去,睫毛也沾了幾串晶瑩剔透,忽閃忽閃,像雨後的露珠披著華麗的衣服綻放在清晨。
眼角發熱,本來風世安是最討厭女人哭的,一是因為潔癖,二是感覺女人故意這樣惺惺作態的讓男人憐惜。
太作假!
可是雲靜好卻與眾不同的傷心,無所顧忌,毫不矯揉造作。不是平常的淡定安靜,好像那一隻水仙突然間遇到大雨蹂躪般的樣子,莖葉蔫蔫的倒落在湖邊,脆弱不堪。
蹂躪得讓人心疼。
眼皮一跳,他向前走了幾步,坐在她病床的對麵,醫院很簡陋,他挺著筆直的身子,發出抑揚頓挫的聲音,瞄過她手緊握的長笛,壓下眼底那一層翻滾的浪花,“雲靜好,你現在是病人,需要休息。”
純粹的警告。
止住抽噎,她抬起婆娑的眸子迷糊的望了一眼坐在自己眼前玉樹臨風的男神,轉過身子背對著他躺了下來。
長笛卻是緊緊的握著手中,她知道這是華聖哲留給自己的唯一念想,以後就真的見不到了,一想就心痛,他怎麼可以這樣離開,他的這個結果隻能讓自己在這個世界上一輩子都不安心快樂。
她恨他,為何要以這樣的方式讓自己為他心痛。
他一走了之,卻要的是自己的一輩子!
哭得累了,頭一片昏沉沉的,呼吸還有些不暢,尤其是嗓子像灼燒一樣的痛,最後,她累得終於睡過去了。
黑瞳裏繁星閃爍,他坐在她的背後,默默的看著時而抽搐不安的身體,大拳猛的握起,華聖哲不是個男人,以這樣的一個結果讓她來承擔一輩子,太可惡了。
他有些惱羞成怒,可是人已經死了,卻無處可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