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大手,微微彎曲指腹,他替她輕輕的將這縷發絲別到耳後,俯身之際,他嗅到那一種發絲間滲出來的水仙的味道,清新淡雅,幽謐寧靜。
再一轉眼,粥碗放到桌上,她轉身去拿麵巾紙。
“我沒有吃飽?”他抗議的瞪著她,明明還有半碗雞肉粥,為什麼不讓吃?
手中握著麵巾紙,她溫柔的替他擦試過嘴角,然後起身又將紙扔進衛生間,她站在他的身前,這一次,她比他高一點。
一定一頓的念著他的名字,“風世安,你今天剛醒過來,飯不能吃太多,不利於腸胃消化,所以你應該聽醫生的。”她很鄭重。
“現在你是病人,我是醫生,你得聽我的,這是醫院的規則,明白嗎?”她繃著一張嚴肅的麵孔振振有辭的說教。
其實,風世安的抗議早在那一抹溫柔的擦試嘴角的動作裏,偃旗息鼓了。
隻要麵對靜好,不知為什麼,他的心總是那樣不受控的隨她竄來竄去,尤其是那一股小腹燥熱總是一輪一輪的攻擊自己完美的控製力。
一擊而潰。
每每,他都會落荒而逃。
手機恰到好處的響了起來,
認真的扶他躺倒,為他蓋上被子,雲靜好才拿著手機走出門外。
“老師?”
“你什麼時候回來?”霍姆斯老師蒼勁的溫和聲。
“下午!”她的目光下意識的眺過一眼病房的方向,心裏莫名的失落,仿佛有一個很珍貴的東西突然間丟了的感覺。
感覺到她言語之間的失落,霍姆斯歎了口氣,“如果你不想回來,也可以,我說過你要隨心。”
“不,我下午就走。”她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掛了電話,她呆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望望窗外明媚的陽光,她的心卻陽光不起來,想到霍姆斯老師幫自己簽約柏林醫院的名額。
她撥打了航空公司的訂票電話……
轉身去了王醫生的辦公室,
憨厚的王醫生一看雲靜好走進來,笑笑,“怎麼樣,這個主兒真不好伺候。”
“還行。”
“我下午的飛機,所以今天不能幫你了。”雲靜好強扯出一絲笑容,“還有,我走之後,再告訴主任吧。”
“好。”王醫生婉惜的看著雲靜好離開了辦公室,撥通了主任的電話,“主任,雲醫生要回德國?我可弄不了。”
“好好,我知道了!”主任立刻掛了電話,急急來到風世安的病房外。
“主任?”雲靜好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領導。
“咳咳!”主任清清嗓子,“靜好,來我辦公室一下,我找你有事。”他很嚴肅的態度,留下她,可是院長交待的任務啊。
辦公室裏,
“聽說,你要走?“主任開門見山。
“是!”她想既然王醫生告訴了,自己也不用隱瞞了。“他已經渡過危險期,可以由王醫生照顧康複了。”
“且不說病人,能不能為泌尿科室留下來,你也看了這次手術的情況。”主任找了一個理由,急得腦門上的青筋都突突的跳著。
雲靜好笑笑,“主任,我和那邊簽約,所以我不能失信於人。”她很淡定。
“萬一病人?”
“沒有萬一,他已經渡過危險期。”她很堅定的語氣,對自己的技術雲靜好很自信。
“如果你走了,我就得失業!”主任哭吊著一張臉。
“為什麼?”雲靜好不解的凝著主任的方向,“這麼沮喪?”
“院長說了,我要是留不下你,我就別幹了!”主任唉聲歎氣著,餘光悄悄的瞥了眼雲靜好的方向,看看她什麼態度。
“主任,既定的事實不能改變,我相信,院長隻是和你開玩笑,你依舊會是主任,我先走了,我要準備一下東西,一個小時後,我要去機場候機。”雲靜好知道這裏的大巴通向郊區飛機場有點遠,
她得提前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