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噻!好大的雪!”
站在門口,我發現自己還光著腳丫,漫天都是碩大的雪花,木屋外麵也早就被白雪覆蓋,眼前銀裝素裹,對一個常年居住在南方的人來說,就算是忘記了太多也依舊會覺得驚奇驚喜。
我開心的喊了一句,快速跳進雪堆裏,就差趴在地上滾幾圈了。
“傻瓜,穿鞋。”那個男人無奈的笑了一下,緩緩靠近我,蹲在身前幫我擦了擦腳丫,穿上了鞋子。“腳丫都凍紅了。”
我茫然的低頭看著那個人,抬手觸碰了下他的臉頰。“周梓琛?”
“嗯。”他嗯了一聲抬頭衝我微微笑了一下。
那個笑容如同寒冷中綻放的雪花,讓心底的某一處瞬間冰凍了起來。
“你不是…”後退了一步,頭疼的搖了搖頭,轉身看著一望無際的雪地,心慌的快速跑了出去。
“阿笙!”田小溪在背後焦急的喊我,聲音透著擔憂。
我在跑什麼?我要去找誰?慌亂的在雪地中奔跑,呼吸漸漸變得喘息,眼淚在寒冷的環境中劃過臉頰,而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哭。
“阿笙…”躲在大樹後麵,蜷縮起身體看著遠處,我跑不出去…
也找不到那個安全的方向,他在哪?我要尋找的是什麼?
“阿笙…跟我回家…”
“阿笙,我愛你…”
“我叫淩沐陽,是你未來的男人…”
忍不住的抱緊了自己,身體顫栗的厲害。
“阿笙,不要跑了,跟我回去好不好?外麵太冷。”蜷縮的身體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抱緊,明明很溫暖,卻並不是我想要的感覺。
“阿笙,等你身體好轉,我帶你去小吃街吃東西,好嗎?”他很溫柔的輕拍我的後背,說帶我去吃東西。
“好!”點了點頭,任由他牽著手走回木屋,鼻子已經凍紅了,眼睛也紅腫的厲害。
“噗…”他衝我笑了一下,抬手擦了擦我的眼淚。“像小兔子。”
“嗬嗬…”田小溪冷笑,推開他用熱毛巾擦了擦我的臉頰,一臉的嫌棄。
“梓琛…”我快速閃開田小溪,慌亂的躲在男人身後,示意他幫我擦。
“嗬。”男人也嘲諷的笑了一下,似乎是在挑釁田小溪。
他笑著把毛巾扯了過去,轉身很輕柔的幫我擦拭臉頰。
“你!”田小溪的氣壓很低,但隱忍的很明顯。
我站在原地微微蹙眉,握緊了雙手看著他們表演。
“這是怎麼了?哭了?”屋外雪下的依舊很大,進屋的中年男人氣場很足的把外套掛在外屋。
“阿笙…她看見雪太興奮了,出去凍哭了。”田小溪趕緊解釋了一下,笑著抱住我的胳膊,語調微微有些緊張。
“是嗎?”他緩緩靠近我,低沉著聲音問了一句。
“太冷了。”我低頭,小聲承認,對這個男人有著與生俱來的恐懼感。
“那就在屋裏看看,從小沒受過這樣的溫度,怕冷也是應該的。”他笑了一下,抬頭揉了揉我的頭發。
“你…多陪陪阿笙。”他猶豫了一下,衝我身邊的人說,讓他多陪陪我。
“我會的。”
“你是誰…”我還是控製不住的問了一句,聲音很小。
“我是你父親,又忘記了?”他脾氣很好的再次揉了揉我的臉頰,威嚴的臉上慢慢有了不易察覺的慈愛。
我抬頭看的晃了眼,父親…
應該是一個很高大的字詞。
“洗洗手,準備吃飯了。”
廚房忙碌的阿姨說可以洗手準備吃飯,我蒙愣的摸了摸肚子,確實是餓了。
“老板,阿笙已經很穩定了,可不可以不要再用藥了?”
“先觀察幾天看看…”
我躲在洗手間洗手,抬頭看了眼鏡子。
熱水的霧氣有些迷了眼睛,分不清是現實,還是活在被別人編織的夢境裏。
“我…是不是有個孩子?”坐在餐桌上,我小聲的問了一句,有些不太肯定。
田小溪拿著湯勺的手僵了一下,抬頭看了看我,然後視線落在自稱是我父親的人身上。
“阿笙…以前的事情你可能記得不是很清楚了,我慢慢講給你聽好不好?”田小溪幫我盛了碗清湯,說會講給我聽。
“好。”
我點了點頭,看了眼屋內的所有人,明明他們都對我很好很親熱的樣子,而我卻找不到半分熟悉感?
“我以後還會繼續忘事嗎?”吃著東西,我抬頭問了一句,如果繼續這麼遺忘下去,我怕是連自己都要忘記了。
“不會的阿笙,隻要停了藥…”田小溪緊張的說了一句,聽見有人摔筷子,趕緊低頭。“你隻是受了刺激,隻要慢慢的不去想那些事情,一切都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