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誰要回來了?”我蹙眉的看著雲寒,眼眶中的淚水有些凝結,他是誰?
“淩建城養在外麵的繼承人,他正室所生的兒子,淩家真正的大少爺…他要回來了,也許淩氏真正的戰爭,才剛剛開始。”雲寒的聲音有些虛弱,咳嗽了很久,抬手抓住我的手腕,冰冷發顫。
“我想好起來,我想保護你,阿笙,可我總感覺,力不從心…對不起阿笙,從沒有想過我們之間的戰爭會把你牽扯進來,我已經很努力的避開你,很小心的做好一切安排了,可還是傷害了你,對不起…”他的手指劃過我手腕處的傷痕,他說對不起,對不起傷害了我。
“不要說了,你很好,你已經很好了,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的錯,對不起小寒,我應該早點待在你身邊,對不起…”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我不知道他居然活的這麼痛苦。
“嗯…”雲寒的臉色越來越慘白,他像是控製不住的顫栗,手指關節用力到發青,血管也越來越明顯的緊緊抓住床單,整個人看上去都像是在隱忍巨大的痛苦。
“小寒…小寒…”我慌張的摔在地上,手足無措的快速爬起來,怎麼辦,怎麼辦…“小寒你這是怎麼了…你別嚇唬我…”
“出去…”淩雲寒隱忍的把頭轉向一旁,說讓我出去。
“好…我馬上出去,你別嚇我好不好,求你了…”哭著轉身,我知道他不想讓我看見他痛苦的樣子,可是怎麼辦啊,我就算是想替他受這份苦,也根本做不到啊。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幫幫他!他看上去很痛苦…”慌亂的打開門,我哆嗦的拽著外麵站著的醫生和管家,怎麼辦…怎麼才能幫到他。
“您不用擔心。”醫生和護士已經衝進去,打的該是止痛劑吧…
現在的情況,除了止痛還能怎樣。
“我該叫您俞笙小姐,還是蕭薇小姐?”管家示意我跟他去一旁的房間,我蒙蒙的跟在他後麵,心始終像是被人狠狠的挖走一塊。
“隨你…”心不在焉的回答了一句,隻是有些擔心雲寒,其他的,不想計較。
“先生現在的情況想必你也清楚,如果沒有合適的器官源,他撐不了太久,肝癌是世界上最難以忍受的病痛之一,他所承受的痛苦,是我們這些正常人所無法想象的。”管家幫我倒了杯水,還算淡定的說著。
“怎麼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器官?你們不是很厲害嗎?不是很有錢嗎?為什麼還沒有找到?”我沒有管家看上去那麼淡定,這個東西真的那麼難嗎?連淩雲寒也找不到?
“我們還在努力,正規渠道配型成功的可能性很小,需要時機。”
“正規渠道?那黑市呢…黑市…總該有吧。”我猛地站了起來,說完以後被自己嚇了一跳,我是…怎麼了?
手腳發麻的摔坐回椅子上,我一定是發燒燒糊塗了,一定是。
“我們會努力尋找合適的移植器官,隻是在那之前,想讓俞笙小姐您多過來陪陪先生,他現在是最需要人陪的時候,而且…再過一段時間,他也許隻能依靠輪椅了。”
管家說希望我多陪陪淩雲寒,隻是這麼簡單的要求嗎?
所以雲寒這些年,真的…壟斷黑市嗎?
“先生這些年過的很不容易,病痛纏身,老爺對他也從不關心,甚至更多的是算計,如果不是他自己撐著,怕是走不到今天,新的繼承人要回來了,先生手中若是沒有黑市作為籌碼,會被毫不留情的拋棄掉,他也是無可奈何…”管家似乎能看出我心中的疑惑,低沉著聲音,算是一個解釋。
“我會來陪著他,一直到他康複…”小聲的說著,點頭說自己會過來。
“那我在這裏先替先生謝謝您了。”
“您不用客氣,您照顧小寒這麼多年,該說謝謝的人應該是我…”淩雲寒對我來說就像是家人,這個世界上僅剩不多的家人,他是一個,許塵是一個。
爺爺走了,走之前最遺憾的事情就是當年沒有繼續尋找他。
我爸媽也沒了,什麼都沒了…
“你好好休息,都會過去的,都會過去。”經過護士同意,我小心翼翼的推開門,雲寒已經睡過去了,也許隻有在藥物作用的睡眠中,他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寧。
從莊園離開,回到住處的時候許塵還站在門外,他手裏提著烤鴨,不知道站了多久。
“胖子…”這個傻子,就這麼站在這裏一直等嗎?
“阿笙,我以為你又支開我,我以為你又要逃走了…我以為你想不開。”他慌亂的過來抱住我,說他以為我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