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峰頂,這晚黃昏卻看不到絢麗,層層黑壓壓的烏雲仿佛就要沉下來吞噬整個大地。
一個戴著黑色鬥笠的女人,長長的麵紗遮住了她的麵部,看不見她的樣子,看不出她的年齡,看不到她此刻是什麼表情?但全身卻散發出一種深深的淚氣。
是憤怒?不甘?絕望?痛苦?還是悲傷?或者全部都有?但有一種毋庸置疑,那便是殺氣,殺氣外露,那便容易覺察得到,特別是這種立時就要置人於死地殺氣。
她身前跪著一個少年,他一直跪著,看著太陽出來,現在又看著太陽即將落下山,一言不發,眉頭擰在一起。他的目光直射遠方,卻不知焦點在哪裏,他似乎亦有滿腔憤懣和不甘。
他才十八歲,但經曆過和沒經曆過又怎能一樣?他臉上依稀露出來的稚氣便出賣了他,女人的殺氣並沒有給他帶來什麼壓力,這個養了自己十八年的女人,也是他唯一一個親人,她會殺死自己嗎?
不會,他心中這麼認為,那裏還會害怕?他覺得他一定理解錯了,那不是殺氣,大概是——恨鐵不成鋼吧!
“真是個廢物,我給你的《幽冥神功》,練了十五年,才練成第二重,像你這樣的蠢材,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了。”黑衣女人目光怨恨地罵道。
少年臉色卻是變化不大,倒不是他不把黑衣女人的話當一回事,而是他早已適應了她的說話方式。從小到大,也可以說是他被從小被罵到大,隻要他有練功不專心的,貪玩的,他麵前的這個女人都會罵他一頓狗血淋頭,或者教訓他一頓,隻不過在最近的這一段時間裏,他挨罵的次數頻繁多了,因為他練功遇到了瓶頸,他修練的無上心法《幽冥神功》一共分三卷,他從三歲開始練習,十二歲那年練完第一卷,此後更是被這個黑衣女人逼得日夜不敢鬆懈,如今他十八歲,半年前練完第二卷後開始修習第三卷。不料半年勤練不綴下來,竟毫無進境,他鬱悶不解的同時,黑衣女人更是大發雷霆。
“為什麼練功會毫無進展?”黑衣女人怒問,這個問題她不知問了多少遍,然而每一次問出來,怒氣卻不減半分。
“到底為什麼會這樣?”蕭雲哪裏又想得明白?他按照上麵的法門來修練,內功有進展他感受得到,可沒進步便是沒進步,他可是一點辦法也沒有,隻是茫然道:“我不知道。”
黑衣女人聽了氣極,十八年前的那一幕依舊曆曆在目,自己費盡心機策劃的一場報仇計劃全都押在了他身上,幽冥神功雖然厲害,但是若未練成第三重,又怎能打得過神風樓的高手?幽冥神功第二重,出去玩玩還罷了,連神風樓的門都進不去吧。想到十八年來的努力都化為泡影,黑衣女人越想越氣,軀體竟不住顫抖。
“像你這樣的廢物,要來何用?”黑衣女人踏步上前,右手呼出,便要往他的天靈蓋上拍下。
蕭雲感到一股淩厲的掌風從頭上劈下來,心中一凜,似乎不敢相信這個事實,不自禁抬起頭去望黑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