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營生人小鬼大地背過手歎口氣：“唉，如果我和雲帆先生有一樣的資質，師父也不會天天追著我打。”
不以道人掂了掂手中的折扇：“你自己心裏清楚，我打你是因為什麼。”
陳營生繼續發愁：“我的境界卡在‘尾閭門’已經幾個月了，要等多久才能徹底通徹七門，突破到虛府境啊！”
“發牢騷，就知道發牢騷！”不以道人手中折扇打得啪啪響，“嘴上抱怨難難難，手腳一直不作為，幾時突破？問你自己！”
陳營思為她哥哥煽風點火：“是啊，這樣一想，好難啊。陳營生你就算靈氣通到了尾閭門，憑你這樣的態度，‘符、咒、印、陣’，到了修煉陣法的那一天，你也夠嗆。”
這話讓陳營生更加愁眉苦臉。
“哪怕是順利通徹七門、習會符咒印陣，突破到了虛府境，又要學習仙法，我這麼笨，真的要卡死在一次次修習上麵了啊！”
陳營思接嘴：“虛府境上麵還有衍生境、化神境兩境，天資和稟賦到了後兩個境界已經不重要了，師父都卡在衍生境遲遲不開悟，我們就更不要想了。”
“哪怕順利修煉到了衍生、化神，還是會有人因為身靈的強弱而把人排名論號，非分出個第一第二，真煩。”
“是啊，結果身靈很強的人往往被派去戰場和山海界，為了自保，瘋狂兜家底煉器存藥，強者未必有強運，未必能尋得到最合適的羽仙劍傍身，師父還不是為了一柄次一級的靈劍，就忙前忙後滿世界晃蕩？”
“是啊，千辛萬苦配齊羽仙劍和靈藥，結果上了戰場、去了山海界，心神稍有鬆弛和大意，就殞落在那裏了。”
“結果就是修為高深的人反而不如修為差一點的人活得久。”
“好煩啊...”
“是啊，好煩啊...”
兩兄妹越發地喪氣，把他們師父晾在一旁，自說自話，聽得不以道人青筋暴跳。
“啪！”“啪啪啪啪！”
折扇飛出，熟練至極地落到兩人額頭上。
“哎喲！疼...”
“啊啊啊啊！師父為什麼隻打營思一下，打我這麼多下！”
不以道人恨鐵不成鋼：“發完牢騷了？發完了就去修煉！雜曲戲文裏常言‘不如意事常八九，可與人言無二三’，你們才曆過多少事，見過幾番周折？小小年紀，愁什麼愁？”
陳營生嘀嘀咕咕：“隻是這麼一想，就前途昏暗啊。”
“啪！”
又是一記折扇正中額頭的脆響。
“你若是卡在虛府境，就在門派裏做個靈官守家；卡在衍生境，就送你去八大仙宮尋突破的契機；缺靈劍，為師幫你一起找、一起煉製；仙法學不會，就再學再練！”
不以道人語氣略重：“禦靈一道，不——萬事萬法，皆道阻且艱，因為路漫修遠就偏廢？天底下、九州上，那麼多人天資愚鈍，或道統有缺，或身靈不佳，他們就隻會唉聲歎氣麼？哪個不是不到萬不得已、不到山窮水盡才放棄？”
他語氣緩和下來：“我信你們隻是一時牢騷，少年心氣，當比我這個半朽殘軀更不服輸，當你們真正麵臨突破不了的死關，怕是為師勸你們，你們都要撞破南牆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