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是的,我的書最後確實被拍成一出電影。我和李秋人的第一次相遇也在這部電影完成後的慶功宴上。
那天下午,我大腦完全放空,從來沒想過這是改變我一生的日子。我慵懶地躺在新買的住宅裏那張柔軟的席夢思上,享受著金錢帶給我的快樂。成功使人懶惰,大概就是在講我那時候的樣子吧?
那個入行兩年,和我年紀差不多的出版社編輯,也是我作品的負責人,名字叫廖毅的男人卻給我發來這樣一條短信:
“郭玨妍!別整天躺在那裏,多出去走走,不然你哪裏有靈感寫下一本書?你也不想寫完這本過後就再也不能出版了吧?平常你聽了這些話,也許對我很不耐煩。但我猜你今天肯定不會。晚上7點,翻拍你小說的劇組會在國際大酒店一樓舉行慶功宴。帥哥美女自然少不了,我就不信這你都沒興趣!”
“無聊!”
我說的是廖毅這條短信並不是這場慶功宴。誰會抗拒帥哥雲集的宴會?我已經一個已經二十四歲的女生,完全沒有戀愛的經驗,有的隻不過是學生時代單方麵的憧憬。可是有些話說出來就俗了,這句話形容廖毅可是一點也沒有錯。
可我現在已和學生時期不同,成名、富有,眾多的條件促使我也學會了打扮自己。我本來就不醜,隻是長相比較普通,況且不是還有一句沒有醜女人隻有懶女人麼?
我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努力抓住自己的幸福。假如我保持作家這份職業,那麼一生中遇到的人將會少之又少,再過上幾年等我變得人老珠黃的時候再怎麼努力也變得白費吧?
我打開房間的衣櫃,從一大堆從沒穿過的衣服中選中了一件黑絲絨低胸晚禮服換在身上。豐滿的胸脯和肩膀,吹彈可破的肌膚正是我青春的見證,我站在全身鏡前看著自己,單薄的材質下肉體若隱若現即使隔著一層衣服也能感受到年輕的魅力。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我的臉吧?對比我的身體,身體以上的部分確實糟糕得多。頭發散亂得就是個迷宮,一層一層互相重疊安放在我的頭上讓我看起來像個瘋子。我的臉色因長時間憋在家中也顯得灰暗。這張臉上唯一值得稱讚的地方估計就隻有我的眼睛吧?大而深邃,散發著文學家獨有的魅力。
這又如何呢?我對自己講,這個唯一的優點也沒法撐起我整張臉。此刻我最需要的不是美麗的衣裙,而是認真地洗去臉上的陰暗。
我脫去身上那件高貴的連衣裙,一絲不掛地走向浴室。
2.
“郭玨妍,看見你了!你果然來了!就算你不回我短信我也知道你肯定會來!”是廖毅,我不幸地在國際大酒店門前碰到他。他今天拋棄了平常隨意的裝束,穿著一身幹淨西服,腳下的皮鞋擦得發亮,看來他自己也十分重視這場慶功宴。
我和廖毅一同穿過旋轉門,納入眼簾的是金碧輝煌的酒店大廳,大廳裏如何靚麗的裝潢也吸引不了我的興趣,成名後這些地方我已經去過太多太多。我的心裏隻在意廖毅說得天花亂墜的慶功宴裏有沒有我生命中的另一半。
他還在喋喋不休地講著:“你已經二十幾歲了,沒談過戀愛確實不妙啊。的確要多多參加這一類活動,認識也好舊朋友也好,未來的老公也許就藏在這些帥哥當中。何況你是一名作家,沒有現實生活作為基礎,怎麼能寫出好作品呢?你那本書就是因為貼近學生生活才火起來的啊!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廖毅是個好人,他一心為我著想,說的話也確實在理。可我完全不想理會他,他是我一輩子活到現在唯一見過說話會說得這麼直,直戳別人的疼處的人。我總感覺回答他等於自取滅亡。讓他心情好起來的話,他會嘮嘮叨叨說一晚,這已經是我剛認識他時慣有的經曆。
我走在前麵,不理會他,直接走向國際大酒店的櫃台。
櫃台小姐親切的笑容使我暫時擺脫了煩惱:“這位小姐,請問我有什麼可以幫得到你?”
“這裏是不是有劇組在舉辦慶功宴?”
“…嗯,是的。前麵左拐就是。”
“好的,謝謝。”我走向宴會會場,廖毅還跟在我的身後。
“你也覺得我說的話對吧?所以才過…來…的吧?”不理廖毅這招確實有用,不一會兒他也覺得在自討沒趣
可少許的失落沒有使他放棄與我搭話,他從上至下仔細打量了我一番,眼睛猛然發亮,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說道:“說實話,你今天比平常漂亮多了誒?!特別是這條裙子,把你的身材都顯現出來。下足功夫果然不一樣!誒誒,我猜你今天準能勾引個又帥氣又能幹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