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江一族,困惑了幾代人的心靈,堅定了幾代人的信念,流離了幾代人的思念.我最處的祖先亦是如此,祖先愛水,像魚一樣愛水.他們把伊人憔悴,愛恨情愁皆投於江中,跪地祈求蒼天,隻為保佑守江一族世世代代延續不斷.
我叫夢途,是守江一族的第幾代人已是不可數的數目,所以自出生以來我能夠了解的事情少之又少,有的話多半是聽姥姥講的,也隻有姥姥會給我講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所以每當姥姥要給我講故事的時候,我就高興的一整天纏著她不放。她講的起勁,我就聽得仔細。如果聽地累壞了,我會靠在邊上呼呼地睡覺。睡的甜蜜,無憂無慮,姥姥也並不為此打擾我,隻是一直守在身旁。因為我清醒時看清的永遠是姥姥那張慈祥的麵容。
記得十歲那年,姥姥身染重病,我們家人都急如鍋蟻,向全村的鄉親求助。可姥姥畢竟年邁,村人不加多想決定慷慨解囊。不久姥姥的病情開始好轉,不久後姥姥又開始在村裏串門,精神日佳。但我卻沒再吵鬧要姥姥給我講故事,我深知自己將離開那個時代,等待我的快是忙碌的生活。可我還是懷念童年的一切。雖然這裏不再流行三寸金蓮,伴隨著成長,年齡的增長,我們隻會有一定的約束。但我始終不願這樣,我相信誰都希望有個無盡的童年。
以前我就問過姥姥我什麼時候長大成人,長大之後會發生多大變化。
姥姥說不清,大概是我當時聽不懂。
然後我看著窗外的天空,自己想:長大以後實現些現在的美夢。
人是長大了,卻發現生活真的不同,差異越來越大。於是我又問姥姥為什麼我長大了反而感到失落。姥姥說:是啊時間過得真快,你都長大了,長大了應該會有沉重包袱的。
我問:包袱是什麼?
姥姥說:生活的負擔。
我說:我不覺的我有負擔。
姥姥說:你現在了解負擔就不會覺得失落了。那天我沒回答,直到後來我才明白,原來那些握過的手,唱過的歌,流過的淚,許過的願,愛過的人就是最最沉重的負擔。
我的父親,日夜早出晚歸,靠打魚為生;我的母親,遵守當地習俗,看家幹活。而他門在這裏剩下唯一的長親就是姥姥。姥姥心態也不錯,待母親如自個兒子,所以父親從未擔心媳婆鬧不和,並由此對我天天念到姥姥是個偉大的母親,全村就屬她開明。我當時不理解父親說這些為何,隻知道不服起地叫著姥姥是好母親,那就不是好姥姥了。
多幼稚啊。不過父親說的一點沒錯,姥姥是個偉大的母親。她不但關心比我大的一代,比如母親,而且更疼愛我。我無論幹了什麼好事,姥姥總是和母親立場不一,在為我開脫也不忘給母親留下台階。然後姥姥來單獨責備我,做人道理說不停。這時,我說姥姥幹脆讓母親來訓我得了。姥姥不然,她說母親太過嚴厲,怕我又嚇著。我心想,太過嚴厲?的確比起姥姥,母親就不是動口這麼簡單,她會竹筍抄肉,打的我好痛好痛。所以我特不情願被母親抓到小尾巴,甚至還會想問她我到底是不是她親生的,是親生的每次下手還那麼重。
這個問題就是找打,我轉問父親:母親凶巴巴的,你怎麼還要娶她。
父親說:你這麼小,懂個屁。父親準備逃避。他這輩子最難回答的就是關於母親的一切。
我扯父親不讓他跑,我粘上他說:那我會變的像母親樣凶嗎?
父親笑道:你今天吃錯藥啦!
我一本正經,說:我什麼都沒吃啊,我隻想知道會不會有人像父親愛母親樣的來愛我。
父親說他頭暈,不理會我回到家中收拾捕魚的工具。我嘟個嘴,我說:父親你每次都躲著我,看我哪天在母親麵前說你的壞話,讓母親在你麵前,看你還有什麼不敢說的。父親仍不理會我,拿起魚具走向江邊,說:你告訴姥姥,我今天會很晚回來,你母親要和村人去山上采菜,就不要再等我們吃晚飯。說完人就出門,我敗壞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