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如也考慮到了這一點,愁眉不展。“確實如此。”

正巧在這個時候,街邊青樓傳來一陣陣鶯鶯燕燕的嬌嗔細語。夢如猛然就想起來,從前唐昀舟似乎總喜歡去青樓。

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他中的蠱是不可以動欲的,還以為他真的是個花花公子。後來才從他口中偶然知曉,他去青樓的目的不過是為了與曾經的夥伴交換訊息。

青樓?的確是一個可以打探消息的好地方。

與輕憂交換了一個眼神,二人同時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不多時,兩個人分別換上一藍一灰的男子衣衫走出了一家衣店。走出門的時候,輕憂隨手將手中的銀子扔向櫃台,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在了掌櫃的手裏。

還在神遊太虛的掌櫃這才回過神,原本驚豔的眼睛裏,在看到自己被銀子砸的微腫的手後綺念全無。

兩個人剛剛步入這間春香樓,就被裏麵的歌舞升平和紙醉金迷眩花了眼睛。夢如曾經是去過一次青樓的,但此刻她卻開始懷疑起自己,她真的曾經去過青樓嗎?

為什麼明明都是青樓卻差別這麼大?

這裏的奢糜繁華和金碧輝煌遠遠超出了人們的想象,鏤空雕刻的桌椅,鑲嵌著亮鑽的杯子,五彩繽紛的水晶吊頂……

所有的一切一切是那麼的富麗堂皇和光彩奪目。

年輕貌美的侍女不停周旋在各個鋪著紅色桌布桌子之間,為客人或倒酒或布菜。還有不少穿著華麗服飾的女子在舞台上擺弄著纖細的腰肢,笑靨如花般的奪目。

這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讓夢如不由得想起剛剛進城的時候,街角餓的黃皮拉瘦,瘦骨嶙峋的老者。那黯淡的雙眼和看著路人眼中的希冀,讓夢如有片刻的晃神。

那種對生命的渴望是多麼強烈!

如今這裏的繁華景象與那瘦弱如斯的乞丐,形成了多麼鮮明的對比?就連心已經冷卻的她,也感到齒寒。

“喲!打哪來兩個這麼俊俏的公子啊?怎麼竟然還沒有人招待?”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注意到了剛剛進來的二人,“春華,秋實,還不趕快來招待客人?”

兩名瞳仁清亮的美貌少女應聲而來,她們略帶驚訝的打量著二人,黃衫女子秋實歎道:“二位公子長得真俊!我們這裏好久都沒有碰到兩位公子這樣的風流人物了!”

春華靈動的眼眸極為明亮,夢如很難想象一個風月場所的女子,會有這樣的眼睛。春華一身粉衫,“二位是第一次來吧?看著好麵生呢。”

輕憂淡淡的應了一聲。

春華絲毫不介意輕憂冷淡的態度,依舊談笑風生,“不知二位公子來自哪裏呢?喜歡什麼類型的姑娘?需要哪種陪侍?要我一一為公子介紹嗎?”

“陪侍?”夢如察覺到她話中的其他含義,“難道不是你們做陪侍?陪侍還分很多種?”

秋實秀氣的笑道:“當然不是我們,我們不過是接引。要做陪侍……”她頓了頓,“我們還不夠那個姿色呢。”

聽她這樣說,輕憂再次仔細端詳麵前的二位女子。這二位女子容色雖然不明豔,但卻別有一種小家風情,也是百裏挑一的美人。

而今,她卻說自己的姿色不夠。是在謙虛嗎?

輕憂望向四周,發現坐在桌邊陪著客人喝酒聊天的女子具是各個容貌出挑,竟還有不少極為出色的絕麗女子。

相比之下,春華秋實確實遜色了不少。

在輕憂對這裏女子進行觀察的時候,她聽到從一旁的雅閣中傳出杯子破碎的聲音。四十多歲的女人皺起了眉,問向身邊的春華,“是誰在那個雅閣做陪侍?”

春華遲疑了一下,“是若雪。”

眉頭皺的更緊,女人冷冷道:“這麼多次了,我已經她該學乖了。還這麼有傲骨,看來是從前的懲罰不夠重。”

春華秋實靜靜站在一邊,不敢出聲。

“今天的特殊編排節目,就讓若雪去吧。”女人輕搖了搖手裏的團扇,“以她的姿色本是無需做這些的,但她兩次三番的學不乖,讓客人不開心。”

“徐媽媽……”春華一驚,“這是懲罰擅自逃跑的……”

帶著冷酷的笑意,被春華稱呼為徐媽媽的女子說:“無妨。”之後轉過身,帶著詭異的笑容對夢如和輕憂道:“二位公子,可有興趣去看我們每月一次的特別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