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青青恍惚地跑出房間,天地雖大,卻是無她的容身之地,長發在風雪中飛舞,宛如她淩亂的心情。
遠處,一個披著厚厚積雪的人正朝她的方向走來,崖青青心中一酸,那個踏雪無痕的男人,除了墨泫不會有別人……
她咬咬牙,迎著那個身影走去,站在遠處定定看著他。
“亞漢,我們談筆交易吧。”崖青青不敢靠墨泫太近,生怕他看到自己的淚痕,隻是倔強地揚起頭說,“我已經找到控製藍光的辦法了,墨風身上的藍光被我的毒控製著,現在我跟他都知道毒藥的配方!”
墨泫揚揚眉毛,崖青青的聲音略有點怪。
“墨風對染姐姐不懷好意!”崖青青直截了當地戳穿墨風的心事,“所以雖然他手上有毒方,卻不見得會老實給你!我可以給你,隻要你,娶我!”
墨泫緩步上前,崖青青卻身手敏捷地躥到了崖邊,指著懸崖峭壁對墨泫吼道:“你不要過來,你過來我就跳下去,那你就永遠別想知道毒……”
“好端端的幹嘛要死要活的?”崖青青的話還沒說完,墨風的聲音已經從她身後傳了過來,隨即一隻軟鞭卷住她的腰,輕輕一彈,將她摔到雪地上跌了個大馬趴。
“你!你!”崖青青掙紮著從雪地上爬起來,恨不得把墨風大卸八塊。
墨風雲淡風清地衝她笑笑:“崖姑娘,怎麼了?”
崖青青語結,所有的謾罵都噎在喉嚨裏發泄不出來,她總不能當著墨泫的麵說自己被墨風給睡了,讓墨泫知道這事她寧可死了。
“墨泫,你來得正好,我到處找你呢。”墨風仿佛崖青青不存在,淡定自若地將懷裏的毒草交到墨泫手上,然後一味一味準確無誤地說出配方,“這方子管用,雖然服藥的時候很痛苦,但隻要忍兩個時辰就能熬過去。”
墨泫低頭嗅著草藥,又搭了搭墨風的脈,然後淡淡地說:“這藥,夏染不能用。”
“為何?”墨風一聽之下立刻有些著急,難道有害?
墨泫冷靜地對墨風說:“你的體質和夏染不同。夏染之前為了找到抗幻術的方法,中過很深的毒,剛好和這裏麵的藍蠍散相克,這些毒你吃下去確實能控製住藍光,但夏染吃了馬上就會沒命。”
崖青青兜頭一盆冷水從頭涼到腳,弄了半天,原來她配出來的毒根本不管用,天下還有比這更諷刺的嗎……
墨風微微蹙眉,沒說什麼,薄唇緊抿,嫌棄地看了崖青青一眼轉身就走,他好不容易弄來的毒方,竟然是個廢物!
眼見崖青青呆呆站在雪裏,身上的衣衫顯得特別單薄,墨泫冷著臉走到她身邊搭了搭她的脈,忍不住怒道:“胡鬧!你敢在自己身上試毒!這種毒是能隨便試的嗎!”
崖青青再忍不住哇地吐出一口黑血,她不自己試過,怎麼知道這些毒多少比例配在一塊能讓墨風吃了不死……
“再晚兩個時辰遇到我,有你受的!”墨泫抬手要去卷崖青青的袖子,她如受驚的小鹿一般噌地逃開,“別碰我!我自己能處理!”
“怎麼處理?”墨泫冷冷看著她,“再以毒攻毒壓下去?崖青青,如果你隻學毒不學醫,就好好研究一下怎麼害人,別天天想著救人,雖然天下毒草相生相克,但毒素在你體內越積越多,早晚有一天你會壓不住,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多,在這點上,我比你有經驗!”
“那說明你吃得太鹹。”崖青青咬緊嘴唇看著墨泫,“你就說你肯不肯娶我,男女授受不親,不肯娶我我不要你救。”
“好有力的要挾。”墨泫又好氣又好笑,隨手把她捉了過來點上穴道按在雪裏,“我隻是給你紮針而已,你不用這麼緊張。”
崖青青四肢酸軟動彈不得,眼見墨泫已經卷起她的袖子,隻急得眼淚汪汪,墨泫一呆,崖青青手上的皮膚已經紅到發紫,是被凍成這樣的?
他心念微動,更用力把她的袖子往上卷了一點,果然都是凍傷的痕跡,整條手臂都是,另一條手臂也是,還有曖昧的牙印和隱約可見的吻痕。
聯想到剛才墨風的態度,墨泫不難猜到發生了什麼事,他抿抿唇,心中第一次產生了種很不舒服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