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聳聳肩:“這點心若非小女下毒,那必是端出來之時便已有毒,我會看手相,太子爺讓人將府裏的奴才叫出來,我便能看出誰是凶手。”
墨奕蹙眉,他素來不相信手相這類江湖道術,連楚祥這個大祭司他都未必會信,更別提是夏染了,但夏染說得言辭鑿鑿,倒也勾起了墨奕的好奇之心,當下說道:“好,語兒,去把奴才們都叫出來。”
夏語拉著墨奕的衣袖小聲說:“爺,這可是您的生辰宴啊,當著這麼多客人的麵兒,讓一個外人來查,合適嗎!”
楚綺琴立刻說道:“染染是要嫁進太子府的,也不算是外人啊。”
夏語的表情,簡直恨不得把楚綺琴給生吞活剝了,這女人腦子真的有病!雖然妃與側妃雖然隻差一個字,地位卻差了十萬八千裏,楚綺琴是女主人,夏語隻是個妾,太子妃發話,她若當眾給駁了,定然要遭墨奕嫌棄,夏語不會做這樣的蠢事,當下沒有哆嗦什麼,轉身去召集下人。
夏染趁夏語離開之際,把太子府管家叫到身邊,仔細盤問了府裏下人的數量,然後坐等夏語召集人手。
太子府家大業大,下人數量不少,除開七人外出辦事之外,府裏還有奴才一百零二名,夏語召集人手竟然隻用了兩盞茶的時間,夏染不得不對她的組織能力刮目相看。
夏染默默清點了一遍人數,剛才送核桃酥的太監不在其中,她轉向夏語問道:“姐姐,府裏不是一百零二人嗎?怎麼這裏隻有一百零一個?”
夏語臉上掠過一絲惶恐。
夏染揚揚眉毛,用眼角的餘光瞥了楚綺琴一眼,楚綺琴緊張地看著她,臉上的關懷之意很是誠懇,夏染心念電閃,這事越來越有趣了啊,難道核桃酥事件不是楚綺琴自導自演的戲碼?
墨奕懷疑地看著夏語:“你還有什麼人沒叫來嗎?”
夏語波浪鼓似地搖頭:“爺,我都讓人叫了啊。”
夏染大聲清點了一遍人數:“明明就是少一個人,不信姐姐你自己數數。”
夏權頭大如鬥,夏語該不會大膽到敢對楚綺琴下手吧!
薛毅淡定自若地喝著酒,這些女人玩心眼敢玩到夏染頭上去,找死!夏染要是輸了他就把她吊起來打!
墨泫臉上依舊很平靜,眸中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興致。
麵對墨奕越來越陰沉的目光,夏語的小臉寫滿緊張,撲通一聲跪下去:“爺,妾身沒有藏人!”
她一邊說,一邊可憐兮兮地向管家求助:“你點點,是誰沒到?”
管家心知此事非同小可,不敢怠慢,趕緊仔細檢查一遍,糾結地對夏語說:“太子妃,是……少了小冬子。”
夏語臉綠了,小冬子是她屋裏的奴才!她聲音發抖地說:“我,真沒有藏人,我還以為小冬子出去辦事了!”
夏權滿頭冷汗,他一向寶貝夏語這個女兒,但當著今兒這麼多賓客的麵,如果夏語真的做了蠢事,他有心維護也是斷然不敢的!
一盞茶的功夫之後,小冬子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過來,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太子爺贖罪,奴才剛才在茅房鬧肚子,奴才罪該萬死……”
夏染興致盎然,現在她越來越覺得此事有趣了,倘若真是小冬子幹的,那倒也罷了,倘若不是,嗬嗬。她對小冬子一擺手:“你排到最後一個去,本姑娘一會兒好好看你的手相。”
一百零二個奴才排排站,齊刷刷地伸著右手,夏染挨個看著,看得很仔細,似乎真是在辨認掌紋,還時不時拿手指在人家掌心畫個符咒。
楚祥本能地伸長脖子,她畫的是什麼?
走到第十七個奴才張貴麵前的時候,夏染呼吸一滯,張貴掌心有汗?而且她看得越久,對方手上的汗越多,她畫符的時候能夠感覺得到!
她什麼也沒說,繼續往前看,直到看過小冬子的手,小冬子不慌不亂,掌中一點冷汗也沒有,夏染再無懷疑,幕後黑手果然不是楚綺琴,夏語才是演戲的那個,真是隻小狐狸,剛才少一個人根本是存心的,如果夏染抓住小冬子不放,最後調查的結果一定是自取其辱,這招轉移注意力的方法原本極妙,可惜,她遇到了夏染這隻狐狸精!
夏染收起萌人的白兔臉,朝張貴一指,聲色俱厲地說:“你,就是你,給我出來!”
此言一出,夏語篤定的臉開始不淡定了。
“你為何要毒害太子妃,嫁禍本姑娘,受了誰的執使!”夏染上前一步,咄咄逼人地看著張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