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挑了頂樓靠窗的一桌,另一頭有截不高的屏風半遮著,明亮清幽。
柯白飛還是嫌太悶,站起身撩開半邊的窗戶。本想轉身坐下,又想到自己身份充其量算個護鏢的鏢師,有什麼資格和韋叔坐一塊,況且韋叔也說了是“一筆大買賣”,自己還是不要細聽的好。
韋瀟然先招呼小二上了兩大壇酒,這才看見柯白飛默默站在自己身後,他疑道:“幹站著作甚,對方身份特殊,路上可能出了點狀況,先坐下喝口酒暖暖身子。”說完韋瀟然自顧自的斟了滿滿一碗烈酒,一飲而盡。可能是喝的太急,酒未入腹便劇烈的咳嗽起來。
柯白飛忙幫他捶了錘背,替他順了口氣。韋瀟然緩一緩,幽幽的道:“我知道的,你不坐下,說到底你還是對我不信任,我越是待你好,你越覺得受之不恭。如果我這麼對你說,我待你好確實是有目的,並且過了今天就能解答你心中所有的困惑,你是不是就能坐下喝酒了。”
話到此處,柯白飛怎再拒絕,找個位置坐下,也斟了一碗酒默默地喝起來,隻是他心事頗重,喝起酒來心不在焉。韋瀟然歎了口氣,也沒再言語。
就這麼坐了小半時辰,正主兒還是沒有出現,他們還是各自喝各自的酒。兩人都沒說話,襯得窗外雨聲分外響亮。
柯白飛內力深厚,除了窗外的雨聲,隔著幾桌人的談話都聽的一清二楚。
隻聽一個人道:“哎,你們聽說了嗎,這幾日,咱們摩雲城有大事要發生了。”
另一人接口道:“別唬人了,你炮三山嘴裏哪天沒有大事發生啊,來來來,喝酒喝酒。”
那炮三山辯解道:“這次是真的,你們難道不知道嗎,就在前幾日,青衣劍門的掌門人秘密潛入咱們摩雲城,據說是要與咱們魔宗的鎮南將軍火並啊!”
“是嗎?那最後怎麼樣了?”
“最後嗎,最後聽說是天牛都會的人出麵調停,兩方才罷手的,唉,這天牛會的人著實霸道,兩家都得給他們麵子,話說回來了,也不知這青衣劍門是中了什麼邪,偏偏要找咱們的晦氣,找就找吧,那掌門人為何不直接前往魔都,偏要來咱們這呢?”這人說的煞有其事,仿佛親身經曆了一般。
“這是真事嗎?”這聲音有點顫抖,顯然是怕的厲害。
又有一個人寬慰道:“你聽他給你瞎吹,我問你,你是那掌門人的兒子,還是什麼將軍的外甥,如何知道的這麼詳細?我還不知道你,你外號可是叫炮三山,嘴炮可以轟平三座山,信你才是有鬼嘞。哎,你們知道嗎,這家夥前兩天還跟我說青衣劍門的掌門人得罪了那個人的兒子,兩人大打出手呢!哈哈哈哈,來來來,喝酒。”
眾人都笑了,又一人疑道:“那個人!哪個人啊?”
這時所有人都“噫”了一聲,顯然對這人的孤陋寡聞頗顯鄙視,一人提醒道:“那個人你都不知道,就是天牛都會的那一人啊!”他說“天牛都會的那一人”這幾個字時,聲音壓的極低,仿佛生怕別被人聽到。
剛剛那個疑惑的人也是吃了一驚:“啊呀,原來是……那結果如何?”他比上麵一人還要膽小,連“那一人”三個字都不敢提,但好奇心卻挺大。
那名為“炮三山”的人還有點見識膽氣,大聲道:“怎麼樣?那可是第一人呐!結果當然是青衣劍門的掌門人落敗了,據說一招都沒有堅持下去,敗得極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