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斐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瞧著白杫:“娘親,你出爾反爾,我討厭你!”複而哭著跑開了。
門口沒有再傳來聲音,憑著氣息,白杫知道,洛辰逸已離開,無力的跌坐在桌邊,手中緊緊攥著那紮花大紅綢,不住的顫抖,唇邊卻帶著一抹笑容,聲音低低的,如同受傷的幼獸:“我把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這一回,你可得真的娶我了!”
寒石唇邊的笑意緩緩斂盡,聲音裏帶著歎息:“你這又是何苦!”
“戲折子裏不都說,女子被救,就要以身相許嗎?怎麼,你還嫌棄我啊!”白杫牽強的笑著,努力的裝出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寒石轉身,走到桌邊坐下,聲音淡淡的:“其實我在進屋的時候,就發現了他們的存在,隻是你太激動,沒有發現,我也是自私的,想看看師弟看到了這一幕,會不會放手!”寒石笑了笑,抬手握住她擱在桌上不停顫抖的左手:“煙兒,我救你,不是因為我愛你,僅僅隻是希望你幸福!”
“寒石你別說了,我知道我該怎麼選擇,我已經不是當初初初上山的女童,既然回來了,那麼就在玉衡宮住下,你現在身體怎麼樣,還好嗎?讓我把把脈吧!”白杫說著,便要去抓他的手,誰料他卻迅速縮回了右手。
“怎麼了?”白杫心中如同被針紮了一下,連忙想再去抓他的手,卻連連被他避開。
“我素有醫仙之稱,還能有什麼事情,你別多操心了!”說著,寒石去拿桌上的剪刀,笑著看她:“是要剪紙嗎,我幫你!”
白杫赫然站起身,抬手打掉他手中的剪刀,那利器落地的聲音尖厲刺耳,氣氛瞬間凝固。
右手迅速的捏上他的手腕,卻被他抬手拍掉:“煙兒,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你不必擔心!我連日趕路有些累了,想休息!”說完,轉身便往外走。
看著他突然冷漠的樣子,白杫如同被人扼住了脖子,心痛得如同窒息,想也未曾多想,白杫劈手便去抓他的右手。
寒石微微蹙眉,側身避過,卻沒還手,聲音透著無奈:“煙兒,別鬧!”
“你給我看了我就不鬧!”白杫看他不還手,整個人如同魅影般繞到他麵前,右手伸出,卻被他格開,白杫不甘心的看他一眼,一把反握住他的右手,柔軟的身軀借此在他手下輕盈的轉了一圈,全身弱點盡數暴出,不顧一切的,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捏上他的脈門。
誰料寒石寧可她廢去自己全身修為,也不願她把脈,無奈之下,白杫隻得鬆手,纖細的身體如同雪白的羽蝶般滑出,站在離他數步之遙。
但是僅僅剛才那一瞬,白杫也能窺出個大概,想到他如今的身體,整個人如同被抽走了魂魄,靜得像那雕刻出來的木偶,一動不動。
寒石懊惱的低咒一聲,走到她麵前,伸手去握她的手:“我……”
“我們成親吧!”白杫突然一把反握住他的手:“我要嫁給你,就現在,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承認!”說著,白杫拉著寒石,向洛辰逸的房間走去。
“你瘋了嗎?”寒石一把甩開她的手:“你是我師弟的妻子,怎能與我成親!”
“白杫早在十年前就死了,她就不應該活過來,現在的我,姓柳,名忘塵!”白杫不理會他的拒絕,伸手再去拉他的手,將他帶到洛辰逸的房間裏。
看著那修長如玉的身影,靜立在窗邊,而窗前的書案上,鎮壓著雪白的宣紙,上麵寥寥字跡,白杫不敢去看,甚至連他的身影,她都覺得刺痛她的眼。
鬆開寒石的手,白杫對著洛辰逸的背影跪下,深吸了一口氣,堅定而冷靜的說道:“師父,徒兒不孝,喜歡上了寒石,求師父為我們證婚,求師父成全!”
“不要亂說話!”寒石怎麼也沒料到白杫是來真的,連忙伸手拉她起來,卻被她一手推開:“求師父成全!”
如玉般的手指一顫,那捏在指間的筆豪自手中滑落,“啪嗒”一聲,像落在白杫心上。
氣氛僵硬,那刻意壓抑的呼吸和心跳,如此清晰。
洛辰逸緩緩轉身,神色疏淡,可那雙漂亮的桃花眸裏的痛苦,卻是怎麼也掩不住:“杫兒,你覺得這樣對我,合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