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沒事的!”白杫揚了揚手中的包袱:“我先走了,你快回去吧!”
世人都道蜀道難,除了當年上山拜師以外,白杫還是第一次如此以凡人軀體,行走於蜀道上。
高山險阻,也越不過心裏的那道思念,那纏絲如入骨的相思,那幾萬年來的癡等!
玉衡宮內,洛辰逸臨窗而坐,那滿牆的畫像,或喜或悲,或笑或嗔,皆為一人,臨窗下的書桌上鋪了一張幹淨的宣紙,雪白的顏色,一如白杫當初上山時,那純真無邪的樣子。
手中的毛豪擱下又拿起,拿起又擱下,如此反複數次,終於提筆,女子那嬌美清秀的容顏緩緩躍然紙上,俏皮而可愛,微挑的唇角透著任性的味道。
隻是這一次,那畫像中的人兒,不再似牆上的那女子,而是極其清秀的容顏,沒有天人之姿,那雙清透靈澈的眸子,卻是讓人流連忘返。
“杫兒,你讓我在蜀山等你,可是為什麼你不說要等多久呢!?”洛辰逸凝望著那院中的寒梅,嫩芽朵朵,嬌嫩的花苞夾在其中,煞是好看,可惜,花雖嬌美,卻難討主人歡心:“杫兒,你看,這寒梅又開了,為什麼你還不回來!你是不是已經忘記了回家的路……”
勾勒出最後一筆,洛辰逸放下筆,將那畫像小心翼翼的提起來,深情而痛苦的凝望著畫中人兒那雙靈動的眸子:“杫兒,為什麼,每一次,你都這樣專橫獨斷的去選擇,你可知道,我寧可昏迷不醒的那人是我!而不是讓你舍命來救!早知如此,我就不應該封印你的真氣與法力!你為什麼……為什麼從來都不會替自己想一想……”
畫中的人兒依舊巧笑依然的看著他,沒有絲毫反應。
“杫兒……杫兒……”洛辰逸伸出手,輕撫著畫中人兒的臉,聲音壓得極底,痛苦而壓抑。
“你爹現在就跟以前剛抱回你那陣子差不多,魂不守舍,痛苦不堪!當初好在有你,他有活下去的勇氣,如今你已經長大了,我還真擔心……數月已過,花妖一族也未曾捎來一絲消息,我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青鸞與小阿斐站在屋簷廊下,透著窗看著那拿著畫像癡迷的洛辰逸。
“娘親……娘親她會不會再也不回來了……”小阿斐難過的吸了吸鼻子,精致的小臉上帶著濃濃的哀傷:“我當初就應該阻止娘親的,不讓娘親那麼做!”
“沒有選擇,如果當時你娘親不出手,你爹爹勢必會瘋魔,到時候誰也不認識,是極其危險的!”青鸞不讚同的搖了搖頭:“你應該要相信你娘親,她說讓你們在蜀山等她,你們就好好的待在蜀山,別胡思亂想!”
“青鸞姐姐……我真的好想娘親,我好想再見到她,這樣我們一家人就再也不分開了!”小阿斐難過的抿緊了唇。
“別多想!”青鸞拍了拍她的腦袋:“餓不餓,我去給你做點東西吃!”
“我不想吃!”小阿斐難過的搖頭:“看到爹爹難受,我也難受,早知道我該隨著娘親一起去,爹爹法力高強,自然能找到我與娘親的!我不該拋下娘親不管的!”小阿斐越說越難過,竟忍不住低泣起來。
“別哭了!好了好了,沒事的,青鸞姐姐給你保證,你娘親一定沒事,在今年過年之前,她一定會回來,好嗎?”青鸞蹲下身,一把摟住他:“阿斐乖,青鸞姐姐在的呢!”
小阿斐幾乎是她看著長大的,是她捧在手心裏的寶貝,青鸞又怎麼舍得他難過。
白杫終於明白,什麼叫作冤家路窄!
“你是哪裏來的,這裏是蜀山不知道嗎?豈由你區區凡人想來就來!”墨如冰站在台階之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趕快哪來的回哪去!”
白杫深吸了一口氣,這麼多年了,墨如冰這盛氣淩人的脾氣,倒是一點也沒有變過。當初她與魔界私通的事情,她還沒有跟她算帳,如今她還好意思來攔路。
“我是洛尊上新收的徒弟,因為家中另有俗事處理,所以未能趕得及與師父一起上山!還請這位師姐行個方便,讓我進去!”白杫低低垂著腦袋,心知墨如冰肯定不會這般輕易的放過自己。
不過現在她不怕,畢竟已經來到了蜀山,她也不似在重華宮那般心急如焚。
“什麼?!”墨如冰臉色大變,頓時神色一冷:“胡說八道,洛尊上不收徒已久,你冒充誰的徒弟不好,非要冒充洛尊上的,還不快滾,難道等著我趕你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