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人,我夫人她怎麼樣了?”高老爺匍一衝進房間,就揚聲問道。
那聲音裏的痛苦與壓抑過後的後悔,是怎麼也掩飾不住的,白杫身子一側,讓開他,或許這高老爺,並不是如她所想的那般。
那這鬼嬰又從何而來!
眼下這高夫人是活不成了,但替人尋仇這事兒……她又不怎麼想幹,畢竟她都窮得快揭不開鍋了,要是再管這等閑事兒,那明天就可以讓人幫她與小阿斐收屍了!
白杫點點頭,嗯,就這麼定了,反正這裏也沒什麼便宜可撿,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那可就麻煩了!
想到這裏,白杫想也不想的,轉身就往外走!
果然銀子還是沒那麼好賺,自己還是得去想想別的辦法才行!
她可不想被餓死,人買砒霜還要錢呢!
“娘親……”小阿斐上上下下打量了白杫一遍,微微皺眉,滿臉懷疑:“你不會是沒捉到妖怪吧……”
白杫盯著小阿斐看了一會兒,直看得他背脊發毛。算了,本姑娘大度,不與這小兔崽子一般見識!
“阿斐,你說,若是你拿石頭幻了銀子,財神會不會看在你爹的薄麵上,不予計較?”靈動的雙眸滴溜溜的轉,白杫把主意打到了小阿斐的身上。
小阿斐頓時驚悚的看著白杫,滿眼防備的退了一步:“娘親,難道你餓了?”
白杫看他那樣子,嘴角抽了抽,頓時就想抽他一下。
“這位姑娘,這位姑娘,請留步!”高老爺的聲音遠遠傳來。
白杫原本想直接飛遁,但是在聽了高老爺下一句話之後,硬生生頓住了腳步。
“姑娘天人之姿,必是不凡,求姑娘救救我的夫人,事後必當重謝!”
重謝,重謝啊!!
白杫仿佛看到了那亮閃閃的銀子在向自己招手。
“娘親,你笑得真邪惡!”小阿斐瞟了一眼她,下了定論。
不跟小屁孩一般計較。
白杫深吸了一口氣,轉身,道貌岸然的說道:“是你的誠意打動了我,我原是袖手紅塵,不理世事,如今見你誠意可見,便……幫你一把!”
看著高老爺千恩萬謝的磕頭,白杫笑眯了眼,無視小阿斐那鄙視的眼神,感覺如今跟小阿斐逃走之後,仿佛又回到了當初與姐姐二人袖手紅塵的時候,多麼的天真無憂,可惜,一切都是那麼短暫……
唇角的笑意緩緩斂盡,無盡的悲傷來得毫無預兆。往昔的一幕幕,仿若走馬觀花,處處鮮明,就像昨天才發生的事情,卻又讓人覺得恍如隔世。
素手輕翻,一粒碧綠的丹藥靜靜躺在手心:“此丹藥可救你夫人一命,亦可抑製她腹中鬼嬰吸她本元精氣,我明日再來!”
高老爺猶豫而小心翼翼的接過那粒丹藥,戰戰兢兢的問道:“不知姑娘所居何處,若是方便,可否移居小舍,諸事也好方便!”
白杫搖頭,不答,領著小阿斐便出了高府。
行至大街上,小阿斐終於忍不住了:“娘親,你不是說我們沒有銀子了嗎?為什麼不直接住在高府,這樣也好省下住客棧的銀子!”
“高人,就應該是神神秘秘的,若是住進了高府,隻怕他會以為我隻是訛他,到時候救不了那高夫人的命,反被那二夫人倒打一耙!”白杫戳了戳小阿斐的腦門:“人情世故,你還是要多學一學……”
頓了頓,白杫又突然說道:“還是不要學了,我倒寧願你一世無憂!”
“娘親,你怎麼了?”小阿斐停住腳步,仰頭看著她。
“何出此言?”白杫牽著他的手,緩緩往前走。
“自從出了高府,娘親你就不對勁!之前一直都還好好的,如今卻像是遇到什麼悲傷的事情,透著說不清楚的悲傷!”小阿斐擰著眉頭:“是不是在想爹爹!”
白杫哭笑不得,輕撫了撫他的頭:“我沒事想你爹爹做什麼……隻不過與你這些日子相處,讓我想起了從前與姐姐相處的日子,天真無憂,如今想來,卻覺恍如隔世!”
“娘親也有姐姐?”小阿斐倍覺新奇。
“……姐姐還有一個女兒,按理說,你應該叫她姐姐的,她名喚劍秋,他日若見著她,必要以禮相待,懂嗎?”白杫蹲下身,與小阿斐對視:“娘親在這世上,也隻有這麼一個親人了,如今多了你這至親骨肉,你可要好好的!”
“娘親!”小阿斐緩緩手,小手撫上白杫那白皙清秀的臉龐:“除了她們,娘親還有阿斐和爹爹!”
“知道了,我們走吧!”白杫深深的看他一眼,站起身來,牽著他往客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