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她這麼一提,洛辰逸也發現自己在花滿樓這段時間改變不少,看著那微仰的嬌顏,他隻是淡淡的說道:“不可胡鬧!”
白杫瞬間了然,不再答話。
入夜,天空暗沉,一抹黑影掠過,快得讓人捉不住影。
“什麼,沒成功!?混帳!”女子尖銳的聲音如同鈍器劃過耳膜,生疼。
“我隻來得及殺了那個男人,原想通知官府嫁禍給他們,卻不曾想官府到的時候,已經人去樓空,而且傾顏的屍體,也被人送到了官府,但是我幾經打聽,卻不知那屍體是誰送過去的,不過依我所見,應該是他們送過去的!”
答話的女子聲音低低的,雖然是替人做事,但是那語氣卻是不卑不亢,顯然不是受製於人那麼簡單。
“我不想知道過程!”女子衝她吼了一聲,氣急敗壞:“一開始你就說殺了那個青樓女子,借此嫁禍給白杫那個小賤人,最後卻讓她逃過一劫,如今在花滿樓裏,你居然還對付不了她,太沒用了!”
“我萬沒料到那傾顏死後怨氣極重,附了白杫的身體,逃出客棧,而後來那屍體也不翼而飛!計劃趕不上變化,我也無能為力,你既是把任務交給我,就應該相信我!”
“相信你?你說這話不覺得好笑嗎?兩次了,你說在蜀山有弟子來往不好下手,如今她隻身在外,你還是不能對付,我憑什麼相信你!”
“如果你不介意我將他們一起除掉,那麼將容易很多。”
“你敢!”女子的聲音裏透著狠厲:“你若敢傷害洛尊上,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女子默然,沉默不語。
“好,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我姑且再相信你一次,事不過三,你最好自己好自為之!”說完,女子轉身消失不見。
餘下的一人則是輕輕歎了一口氣,一如來時般,身影半空中急掠而過,不留一絲痕跡。
在客棧裏的日子,果真比在花滿樓輕鬆了許多,沒有老鴇三番五次的勸說,沒有時不時衝進來的恩客,然後傾顏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白杫現在整日就守在洛辰逸的房間裏,看著他打坐,吃飯,睡覺,晚上自己累了,就趴在桌上睡一覺。
但是顯然很不舒服,於是便叫店小二又搬來一張貴妃塌,到了晚上,自己就蜷在那塌睡一覺。
好在她身形纖細嬌小,躺在那貴妃塌上也算是寬裕。
白杫隻是單純的害怕那殺掉男人的凶手會找上門來,而守著洛辰逸。
洛辰逸也懶得管她,在初初說了幾次被她倔強的頂回來之後,幹脆視而不見。
但是這一切看在陸懷英眼裏,卻完全變了味,他從來不知道,那個不喜人接近,不許人入他房間的洛尊上,怎麼可能讓白杫住進去,雖然兩人並不是睡在一張床上,但是孤男寡女,傳出去,白杫的名節都沒有了!
更重要的是,陸懷英比誰都清楚,白杫對洛辰逸的那份情。
焦躁的在門口來回徘徊,他卻想不出一個辦法,能讓白杫從洛辰逸的房間裏搬出來。
他甚至想過自己去守著,但是卻被洛辰逸拒絕了,理由一如繼往的簡單——他不喜歡別人在他房間裏進出。
那一瞬間,陸懷英幾乎就衝口而出:杫兒師妹在你房間裏就可以了嗎?
對於陸懷英那幾乎露骨的恨意,身著白色褻衣的洛辰逸恍若未覺,依舊靠在床頭,修長如玉的手指間拿了一本書冊,眸光漫不經心的略過白杫,淡淡吩咐她給他倒水!
從房間裏退出來,陸懷英就不止一次的阻止自己心頭那似瘋長般野草的恨意。
是洛尊上又怎麼樣?
是洛尊上就能隨意支喚杫兒師妹了嗎?
是洛尊上就能無視杫兒師妹的心意,利用她的愛慕,替他做盡丫環之事嗎?
憑什麼?
這些念頭如同雨後春筍般,迅速冒芽,茁壯成長,翠竹成蔭。
“去休息一下吧,你都在這裏站了半天了!”軒揚剛一出房間,就看見了在洛辰逸房間門口不停徘徊的陸懷英,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來:“這一切都是白杫師妹心甘情願的,更何況她自己有分寸,且洛尊上清冷若仙,兩人不會發生什麼,你不用在這裏日夜守候。”
陸懷英一把抓住軒揚的雙手,如同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師兄,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妒忌的快要發狂了,我忍不住……師兄,我恨洛尊上……憑什麼,就因為他救過杫兒師妹,就可以這樣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