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憑什麼,快放了我!”凶猛強悍的鬼氣撲麵而來,氣息激蕩,那絕美的臉被怨氣迷漫,浮現出淺淡的幽綠,而那神色更是猙獰得可怕。
奈何她被洛辰逸封印,也隻能在被封印的杯子裏打轉,完全沒有出來的機會。
沒錯,就是一個杯子,還是個劣質的茶杯。
白杫支著精致的下顎,看著在杯子裏橫行,怨氣載天的傾顏,噘著唇搖了搖頭:“我被你附身這麼久,都沒有怪你,你幹嘛跟我過不去,當然,你想讓我放你去出,我也無能為力啊,我師父法力高強,想解他的封印,根本不夠看!”
兩手一攤,白杫表示自己也很無奈:“你的屍……嗯,身體,我已經讓我懷英師兄給你埋了,也免得被官府發現,到時候整個花滿樓怕是都要為你陪葬了!”
“陪葬?哈哈哈……陪葬有什麼不好!我都死了,憑什麼她們還能活著!”傾顏衝著她大吼大叫,歇斯力底的:“趕快放我出去,否則你們一個我也不會放過,別以為我好欺負!我活著的時候不怕,死了更不怕!”
白杫長長歎了一口氣:“都說師父的封印我沒有辦法了,你何必對我苦苦相逼,更何況我現在不是乖乖的留在這裏為你查清死因嗎!你看,我還特別委屈的變成你的樣子,雖然你也挺美的,可是我還是覺得自己的臉好一些,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啊!”
她的話像是觸動了傾顏心中的某一根弦,讓傾顏頓時安靜下來,不再如之前那般暴躁狂亂。
“哎……”見傾顏沒反應,白杫有些慌:“我隻是想說我與師父都有心幫你,我也難得將師父留下來,我們原本是要去瓊華派的,晚了還不知道會出什麼妖蛾子呢,你看在我這麼誠心的份上,也應該將事情原原本本告訴我,否則依著我現在這樣子,完全沒辦法找出凶手啊!”
“你師父對你挺好的!”
傾顏突然沒頭沒腦的冒出這麼一句。
“你要好好珍惜!”
白杫一愣,被傾顏說得雲裏霧裏,好半晌才消化她說的話:“我師父隻有我一個徒兒,自然是對我好的,你這話說得真好笑!”
傾顏抬頭,突然盯著她看,似笑非笑,那樣子看得她心裏發毛:“怎麼了,我說得不對嗎?”
“對!”傾顏點頭,似而非的應道。
“那你就好好配合我行不行,我們這樣僵著,最高興的莫過於凶手了,你看,他對你這麼……”白杫下意識的瞄了傾顏一眼,見她依舊平靜,又繼續說道:“殘忍,我們要是不抓住他,肯定還有別的人受傷害,你也不能報仇血恨,何必呢!”
“別人怎樣,我根本不在乎!”傾顏突然發了瘋似的往杯沿上衝:“快放我出去,我的事情不要你管,多事!快放我出去!”
白杫被她倏然轉變的態度嚇了一大跳,差點沒從凳子上跌下去。
撫著胸口,她調了一下坐姿,又繼續好言相勸:“哎,你衝也沒用,都跟你說過了,師父法力高深,你再衝也是沒用的!”
白杫抬手為自己倒了一杯茶,跟傾顏說了半晌,嘴巴都快冒煙了。
手執的茶壺剛要放回去的時候,又瞅見傾顏在那裏跟封印死磕,抬了抬手中的茶壺:“要喝水嗎?我給你倒點?”
“滾——!臭女人!趕快放我出去,否則我讓你不得好死!”傾顏雙手死死的摳住光滑的杯壁,兩眼瞪著她,那樣子像要把她身上灼出個洞來。
白杫放下手中的茶壺,端著杯子看了她一眼,不知腦子裏怎麼想的,就著手中的茶杯全部傾倒在傾顏身上。
“臭女人,你瘋了嗎?”傾顏一把抹去臉上的茶水:“趕快放我出去!”
“再好的耐心被你這麼一鬧,就什麼都沒有了!”白杫憤憤的放下杯子,看著瞪目欲裂的傾顏,恨不得一巴掌拍過去,自打上蜀山,她除了對洛辰逸,就沒對誰這麼耐心過,如此不識好歹,真是氣人!
“沒有關我什麼事,你趕快放我出去,否則我不會放過你!”傾顏死死的瞪著她,絲毫不買帳。
“你是女的,難道我就不是了嗎?落在青樓不是你自願的,難道我就自願陷在這紅塵之中,迎來客往的地方,看你怎麼罵我嗎?”白杫沒好氣的看著傾顏,惱她跟自己死掐。
“我是個修仙之人,在這種地方隻會壞我修行,我如此忍你,你覺得為了什麼!”清淺的聲音裏帶著淡漠的冷意,眉宇間的冷傲與尊貴,是怎麼也掩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