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說話,隻是望著我的眼神裏都是哀慟,那是怎樣的深情啊,讓他可以如此的為著他的女人來求我。
看著他,一寸一寸的掀起門簾,一寸一寸的讓自己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
轉首的刹那,眼已迷離。
蒙古包外,是若清與燕兒,兩個人齊齊的追了來,是擔心我的安危嗎?可是不對,為什麼兩個人的臉色都滿是焦急。
“怎麼了?”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我的眼睛是不會錯的。
“老夫人她……”若清頓了頓,卻說不下去了。
“到底怎麼了?燕兒你說。”我娘啊,我惦記著她呢。
“老夫被人截走了。”燕兒說完,已是滿臉擔心的神色。
“走。”我低喝道。這個時候我必須去找鐵木爾,隻有鐵木爾可以幫我,我身後這個蒙古包裏的男人他的心已碎了,他隻顧著他的其其格,他根本沒有精力再去管顧我娘的事了。
救了我娘,再來還我前世欠著他的情債吧,我笨拙的踩著馬蹬,上了若清為我牽來的飛鳳,騎著馬,與燕兒向著鐵木爾的住處飛奔而去。
從沒有一刻,我騎得這樣飛快,我甚至忘記了我肚子裏的孩子,冷冷的風把我剛剛的汗意刹那間就消解了去。
娘,她被截了,也不知是誰有這樣的能耐,居然能夠在草原上把我娘截走了,總不會是班布爾善吧,可是我相信他,曾經與他短暫的相處過,我知道他不是這樣的人,倘若真的遇到我娘,他也會以理相待的。
那又是九夫人嗎?她發現娘被黎安帶走了,所以她一路追來,這草原上她也熟悉著,她總會有手段來截回我娘的。
再或者就是遇到馬賊了,強龍鬥不過地頭蛇,一路上又是這樣大的風雪,保不齊著了山賊的道了。
真亂啊,我隻盼著娘千萬不要出什麼事。這三種可能我皆不想要,我隻要娘的安全,可是如今娘卻已經被人擱在了刀口之上。
“王妃……王妃……”燕兒的聲音透過風聲傳進我的耳中,她叫得急切,難道是還有什麼消息不成,我抓緊韁繩放慢了馬的速度,待燕兒追了過來,我向著她道:“怎麼了?”
燕兒呼呼的喘著,在風中斷斷續續的說道:“王妃,你別忘了你肚子裏的孩子啊。”
我一驚,是啊,我一急就真是忘記了。
“你騎得這樣快,不好啊。”
感激的看著燕兒,“謝謝你。”
娘與我的孩兒,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一個我都啥不得的。
“王妃,二王爺還不知道,我隻是聽那來送信的人這樣說著,也許是他弄錯了也說不定,你先別急。”
我這才想起祭火之後,鐵木爾還與母後一起呆在圖爾丹的蒙古包裏,這一刻也不知他們在哪裏了。
“王爺他在哪?”我急問。乍聽到娘被截的時候我已然亂了分寸,甚至連鐵木爾現在何處也不知就自作主張的向他的蒙古包而去了,多虧有燕兒跟著,否則又要耽誤時間了。
“剛剛已著人去請王爺到王妃的住處了,所以王妃隻管回去就好了。”
這樣甚好,還是燕兒周道。
想著我的孩兒,我騎馬的速度稍稍慢了一些,我還是急切,可是卻是小心翼翼的架著馬了。
燕兒一直隨在我的身後,我才想起,若清她把馬交給了我,她自己就隻能去搭馬車或者再另外騎馬回來了。
心裏一陣恍惚,“燕兒,我娘的事你怎麼先告訴若清了。”不知為什麼,讓她知道我心裏總有不踏實的感覺。
“那報信的人來了,找不到二王爺,就直奔著你的落軒閣去了,你也不在,他就……”
歎息著,隻盼不要節外生枝才好,“沒事了,我們走吧。”總也不怪那人的,冰天雪地中為了我捎了信來,我不能再埋怨他了。
到了,下了馬,我飛跑著進了我的落軒閣,我的屋子裏,鐵木爾正站在地中間來回地踱著方步,一見我進了來,急忙站住,拉著我的手道:“雲齊兒先別急,總會沒事的,來,先坐下,歇口氣。”
我聽著才發現自己喘的厲害,天冷又加上剛剛騎在馬上的飛奔,讓我的嗓子裏冒火一樣的難受。
我一邊喘著氣一邊問道:“那報信的人呢?”
“等了你一會兒也沒見你回來,我讓他去休息了,看他的樣子,已經幾天幾夜沒合眼了,眼裏都是血絲,他是黎安的手下,從前在婁府裏我也見過的,不會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