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我上馬,待我坐定了,圖爾丹方慢騰騰的坐在我的身後,隻是這一次卻與往時不同,他的身上有些冰冷的可怕。
仿佛那毒已沁入心肺了。
“雲齊兒,謝謝你。”飛鳳向原路返回開始狂奔了,我在風裏聽到他在我身後的聲音,有種癡迷的感覺。
我無聲。
隻任那雪地向身後飛逝。
遠遠的,似乎看見了圖爾丹的侍衛。
留還是離開?片刻間我一定要做出抉擇。
而我身後,圖爾丹卻越來越重的靠在我的身上。
感受著他紊亂的呼吸,我心狂跳……
他的身子沉沉的壓在我的背上,我費力的支撐著,手臂上的箭還在眼前晃動著,我卻不敢拔下,隻怕那箭一拔出去就會有血噴湧而出。
侍衛越來越近了,見到了他們我與圖爾丹也就得救了。
遠遠的看著侍衛,我心裏卻在猶疑了。
與黎安與若清已經約好了,可是圖爾丹受了傷,中了毒,這個時候如果我離開了總是有些不放心的感覺。
好傻啊,到了這個時候我居然放不下他了。
這樣的心思讓我害怕。
不行,我還是要走,我不能再留在這巴魯刺了,那薰陸香就是他對我絕情的證據啊,我怎麼又被從前的那些表象給迷住了呢。
他對我的好,他送我的落軒閣,還有他為我所放的煙花,我都還了,我救了他,我就還了他的情了。從此就兩不相欠了啊。
所以,我要離開,我不能再沉迷在他的世界裏了。
“藥……”恍惚中我聽見圖爾丹昏昏沉沉中不輕意的輕叫出聲。
“什麼……”我努力的想要傾聽他到底在說著什麼。
“藥……”
還是聽不清楚,我隻好慢慢的拉住飛鳳的韁繩,讓馬緩緩的停在草原上,再回首看到他指了指胸口,“藥。”
沒了風聲,我終於聽清楚了,他是告訴我他的懷裏有藥。
伸手欲向他的懷裏探去,卻在動手的那一刹那遲疑了,無論從前我是多麼的熟悉他的身體,可是此刻,當我一想到薰陸香的時候,他仿佛又成了陌生人一樣。
“藥。”他催促著我了。
顫抖的手慢慢的探進他的懷裏,在觸碰到他濕熱的肌膚時我的心猛地一驚,更多的卻是羞赧。急急的把那包藥拿在手裏,打開,原來卻是金創藥。
這藥,他竟是從來都不離身的,可見這樣的場麵他已經是習慣了的。
這是怎樣的人生啊,每天生活在打打殺殺之中,刀光劍影般的日子,我心想著這樣的生活,突然為他而心酸了。
圖爾丹又指了指我的手臂。
雖然他再沒有出聲,我已懂得了他的意思,他是讓我拔了我臂上的那支箭,那箭本是射向他的,我迎上去的時候,射到我的手臂上已經有些偏歪了,所以射的也不深,我拔下來,隻要上了這藥,就會止住血此住痛的。
他傷得那樣重,卻還在為我而擔心,他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呢,他對我到底有幾分的關心與擔心呢,我有些迷惘了。
可是我的傷要治啊,否則我怎麼逃離這巴魯刺呢,大冷的天,有傷在身,真是不易逃呢。
這草原上不比山川,騎著馬隨處一望,萬裏的平川,離得很遠都能一下子看到你一般。如果不事先計劃好,想要逃開那是何其的難啊。
把手放在箭上,輕輕的閉上眼,深呼一口氣,把所有的力量都放在了那握箭的手上,咬著牙,“刷”那箭已被我拔了出來,血已經流了許多,所以箭拔出的刹那血並沒有預期的多,我顧不得疼痛,把那金創藥拚命的撒上去。
傷口已有些麻木了一般。越來越是不疼了。
這藥,可真好。
“送我了,行嗎?”留著這藥,做個紀念,也備我以後急用吧。這箭傷一時半會也不可能好利落的。
圖爾丹點點頭,眼睛有些半睜半闔的,臉越來越黑了。
不會的,總是感覺他不會有事的。
他卻靠我靠得更緊了,仿佛我是他的依靠一般,人似乎有些沒有意識了。
怕他從馬上摔下去,我摘下腰間的腰帶,從他身後繞過來,然後結結實實的把自己與他捆綁在一起。
至少在我離開他之前,我要把他安全的交到他侍衛的手上。
扯了一塊裏衣的白布,把手臂的傷纏好了,我拉起韁繩飛一般的向侍衛的方向跑去。
風聲,呼嘯而過,吹著我的臉沙沙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