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之像發了瘋一樣,大半夜的將婦科的醫生全部召回了醫院,半夜起床,沒有休息好的醫生們敢怒卻不敢言,誰讓白逸之掌握著他們的經濟和命脈呢。
如果這時候有人敢出頭說一句話,不用考慮,那人明天一早肯定來不了醫院,甚至連以後的工作都會成為問題。
壓下心中七折八繞的思緒,一眾醫生抬頭看向了前方,那正是林安心被推過來的方向。
具體情況他們在接到電話的那一刻就已經了解了,甚至他們其中有些醫生還在想,不過是普通的姨媽痛而已,犯得著這麼大動幹戈嗎。
可當看到林安心那近乎蒼白的臉色後,有經驗的醫生瞬間繃緊了身子,而魏陳靜便是其中的一個醫生。
看到林安心的情況後,她連考慮都沒考慮便脫口而出,“是流產的先兆嗎?”
白逸之聞言,騰的抬起了頭,臉上滿是不可置信,“你說什麼?”
魏陳靜沒有因為麵前這個人是白逸之的緣故,便畏手畏腳,“病人有沒有跟你說過她疼痛的感覺?是不是絞痛?”
白逸之點了點頭,林安心確實說過,她感覺肚子裏像有一個攪拌器,不停地絞著她的肚子。
“那就是了,”魏陳靜頓了頓,“流產的主要症狀是下體流血和腹痛,而且絞痛難忍,流產時會發生宮縮,所以以至於下腹疼痛。”
“結合電話裏所描述的病人出現的症狀,如果不是宮寒,最大可能便是流產的前兆。”
聽完魏陳靜的話,白逸之的手狠狠攥了起來,他想說些什麼,卻發現此時的自己,根本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就好像被人掐住了喉嚨一樣。
白逸之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度過接下來的時間的,等他回過神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林安心肚子裏的那個孩子,最終還是沒能保住,她的肚子上也因此留了拇指長的疤痕。
白逸之轉了轉腦袋,朝右看去,和他比鄰相挨的,是林安心的病床,此時的林安心,還沒有清醒過來。
眨了眨酸澀的眼睛,白逸之將眼底的濕意壓了下去,那一直緊握著的拳頭,也遲遲沒有鬆開過。
須臾,他轉開了眼睛,麵上全是糾結,眼底還夾雜著懊惱,悔恨,後悔的神色。
他不知道該怎麼對小女人開口,是編一個謊言來騙她,還是告訴她實情。
可一個謊言,往往需要一百個謊言去圓它,林安心不傻,白逸之擔心不等謊言圓過去,小女人便會發現真相。
可若是直接開口告訴她真相,白逸之又怕她接受不了,畢竟那是一個還沒來得及成型的孩子,林安心又有抑鬱症的病史。
白逸之起身,拉開抽屜拿出了裏麵的煙,悄悄走出了病房,他需要一些東西來發泄自己內心的煩躁。
他沒有看到的是,身後那張床上的人兒,閉著的眼睛微微顫抖了幾下。
天台上的風,冰冷刺骨,吹的人眼睛都泛起了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