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濟川跟我們都不熟,按照他以往的性格,是不會跟著來吃飯的,現在坐在那裏,也是看上去比較落寞,我們讓他點菜,他表示吃什麼無所謂。
跟我們既不熟,又不是為吃飯而來,到底是為什麼要答應來啊。
我和廖警官愉快地點完菜,廖警官說:“我聽同事說起你們醫院今天的醫鬧事件——”
他指的是田貴那件事,今天醫院就這一個人鬧得動靜大。
我趕緊接過話回應道:“這個人都鬧了好幾年了,也不是什麼新鮮事。”
他別有深意看我一眼,“你見過她嗎,死的那個人?”估計是顧忌到他不太清楚的宋濟川在這裏,他說的比較隱晦。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在問見沒見過死者的魂魄,有沒有幫助過她。
我點點頭,“所以她才——”本來想說見過她了了她的心願她才放心去死,但是想到她的命是徐璐奪走的,一下子就截住了話頭。
這些話,我竟然不能跟廖警官講,也不能跟宋濟川講。
還是以前好啊,至少有個宋濟川可以和我互通心事,有些話沒處說的這種感覺……嗯,不大好。
廖警官倒是沒以為有別的內情,就這麼點點頭,算是知道了,過了。
他又問宋濟川:“你來醫院是找高潔的吧?有什麼事嗎?”
宋濟川看著我說:“來看看她過的怎麼樣,看到了,過得很好。”
這話什麼意思啊……我低頭喝水,難道來問我要答案的?不是來了解小萬的相關事情的嗎?
真奇怪,他為什麼沒有表現出打聽小萬的事的樣子呢,反正我從水晶球裏是沒看到的。
不知道廖警官是不是從宋濟川的話裏感覺到什麼了,之後話也變得很少,菜來了之後,大家都默默吃東西,不,應該是我和廖警官默默吃東西,宋濟川就靠在沙發背上,抱著胸,看著我們。
看著我們……
吃飯被人盯視著,非常不自在。
我吃飯的時候唯一說的話就是不斷重複問宋濟川:“這個挺好吃的,你要嚐嚐嗎?”
每上一道菜,我吃過一口之後都這麼問他。
他都隻是搖頭。
我好想大聲問他:你不吃跟著來幹什麼啊!
這樣搞得廖警官也很不自在。
吃完飯,宋濟川才說:“吃完了?吃完了可以聊一聊?”他目光轉向廖警官,像是在說:知道怎麼做嗎?
廖警官接收到他的訊息,連忙說:“那我就先走了,你們有事你們聊,好好聊啊。”
我突然覺得好對不起廖警官,幾次吃飯,幾次都吃成這樣,感覺我們的飯約中了魔咒啊,我好想再補償他一次,再請他吃一次飯,可是我說不出口。
唯一說出口的話是:“好的,不好意思啊!再見!”
我能感覺到,廖警官本來有很多話要跟我說的,雖然我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但這一頓飯幾乎一句話都沒能說出來,也是有夠憋的。
廖警官走遠了,宋濟川說:“你說你沒男朋友?”
“是沒有啊。”我見他還盯著廖警官的背影,他是不是誤會什麼了啊,我解釋道:“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他喜歡你。”他說:“他在追你?”
喜歡不喜歡我這種事我管不著,人家也沒給我造成困擾啊。
至於追沒追我,這件事我很肯定,哪有追人的幾十天都不跟人主動聯係的?
“我也很肯定,他並沒有在追我。”
我和廖警官因為都共同知曉魂魄世界存在這件事而有了同一個秘密,因這份了解而生出來的親近之心是很難得的。
“你什麼時候過來上班?”
“啊?”我上什麼班?
“做我的私人護理,必須是全職的,二十四小時隨身。”
我,我什麼時候答應了?
我一開始就拒絕了,是他非得讓我再考慮在考慮,我現在也沒說自己答應了啊,他怎麼就把它變成了既定事實。
我剛要開口,他就說:“你隻能做這個選擇,不然,我會進行幹預,讓你不得不做這個選擇。”
幹預,怎麼幹預?
從我的上級入手,對我施加壓力?還是讓我失去現在的這份工作?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的私人護理恐怕會變成私人專殺。
“為什麼這麼執著讓我做私人護理?”
“因為很多事情的問題,好像隻有你能給我答案。”
我不禁在心中為他豎起了大拇指,直覺很靈嘛。並不是隻有我知道真相,主要是,隻有我會告訴他真相。
“你沒向別處去,當然以為隻有我一個人能給你答案。”
“你怎麼知道我沒向別處去找?”
我可是時時刻刻在水晶球上看他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