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說得很熱鬧,這種話我也不是沒聽其他認識我的人調侃過,大多一笑了之,有時候我也會配合著開點玩笑。
我問她:“你怎麼想起說那個人來了?”
“哦,他剛才打電話回醫院,問了問大家的情況,其實大家跟他都沒你跟他熟,我想,他應該是打來找你卻沒好意思問,我們就主動說了。”
“你們?”
“不是沒一個熟的嗎,在的時候連話都沒說過一句,現在再去套近乎人家又不傻,他讓我們按免提鍵,一起都問候了……”
這個電話應該是宋濟川打的,他為自己來接我製造了理由。
見我發呆,吳護士用胳膊肘輕輕推了我一下,別有深意地問:“怎麼了,想什麼呢?”
她那意思,以為我為沒接到電話而不開心呢。
膚淺。
“誒高醫生,我說,你也沒男朋友,要不要把握一下?”
我抬手敲了一記她的頭:“電視看多了吧,想什麼呢!”
她嘟起嘴吧,“你都跟他一起去豪宅了,就不羨慕?”
“像你說的,人家又不傻,不是,他是有點傻,他家裏人又不傻,人家看我們這種平民就跟看乞丐似的,你願意天天跟哈巴狗似的舔舔這個舔舔那個?”我翻個白眼。
她偷偷地舉起手,弱弱地表示:“我願意。”
“也是沒得治了……”都得了一種指望天上掉餡餅的病。
小萬這種自閉症患者生在普通人家基本就一輩子一個人過了,擱豪門反而成了香餑餑,正是因為不是那麼完美的人,使得想入非非的人更多了。
現在的我還沒有搞清楚一點:我喜歡宋濟川,宋濟川才是如假包換的川少爺,我壓根兒就沒想過他和我之間有啥鴻溝不鴻溝的。
宋濟川打電話過來還沒到上班的時間,他人過來的時候,醫院正好上班。
一時間,醫院跟炸了似的。
聽說一排黑色的豪車停在醫院門口,清一色黑色正裝高大的黑墨鏡從車上下來,手裏拎了不少禮包,每個科室都有禮物收,莫名其妙地我病床前聚集了不少同事。
一個個含笑走路半步就顛,“高潔高潔,宋家少爺過來了!”
“你們倆感情好啊……你是不是去過宋氏老宅?”
“……”
宋濟川竟然不是帶著秘書悄悄來的,搞這麼大動靜,這要是把我接到宋宅去,豈不是留人口舌!
“你要幹什麼?”
我剛起身,左右兩邊就各有一個同事扶住了我。
同事們的想法我管不著,但是很多人和吳護士的想法一樣,也許這些人裏至少有一半覺著沒攀到和小萬的交情起碼也要抓住我來補一補。
甚至有人說過,結不了婚算什麼,能被包養就得感謝天感謝地。
我從來沒想過這檔子事,包括喜歡宋濟川,我也沒想過他的背景及身份。
“我去上個廁所。”
立馬有人站出來,“你不方便,我陪著你去吧。”
“不用不用,我的傷沒那麼嚴重。”我臉上的笑都讓我覺得好假,“你們都上班去吧,別在我這兒杵著了。”
“你不用替我們擔心,我們都是有空才過來看你的……”
一個同事看我拔掉點滴的針管,阻止道:“別拔,我給你提溜著瓶兒過去吧。”
“不用不用,手上有留置針,這不快掛完了嘛,我歇會,歇會……”
我勾著身子走出去好遠了她們還在後麵問我:“真的不用陪你去嗎?”
我沒轉身,舉起手揮了揮。
病房門口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我趕緊對他招招手。
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我跟前:“高潔,你怎麼回事,被人捅了?我今早上班聽同事說了,也看了路段的監控……”
我笑著說:“這才上班沒半小時,廖警官,你工作效率夠高的嘛。誒誒誒,”我神神秘秘地挨過去,小聲說:“快把我帶出這裏去,去停車場。”
“幹什麼?你要出去?”
“別問那麼多,快點走。”
廖警官一臉懵,聽著我的指揮,幾乎是拎著我到停車場。
“我來的時候看醫院嘈雜的很,聽說小萬回來了,他來幹什麼?你見過他嗎?”
“哦,他應該是回來看看。”
我話剛說完,廖警官的電話響了。
他一臉懵地接起電話,聽那頭說完,一臉懵地看著我。
“怎麼了?”我接過他緩緩遞來的電話,第一反應是猜捅我的那個人屍體找到了之類的。接起電話卻聽到那邊傳來宋濟川的聲音:“我說過來接你,你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