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對宋濟川說:“濟川,你以前可以隨便喜歡別人,回了宋氏就不一樣了,你是身份尊貴的少爺,得明白應該和什麼階層的女人結婚,你的婚事是宋氏的大事,奶奶自會替你做主,隻要你明白這一點,在外麵怎麼玩奶奶都不會幹涉。”
說來說去,全程都是在輕視我。這句話說的更絕,言外之意就是玩我可以,玩完就收,不要把我當回事,不要還想給個名分什麼的。
我壓下嘴角,連基本的好臉也給不了她。
甘翠微揮一揮手:“好了,濟川你先回去吧,在賦新樓等著杜大師,該做治療了。”
宋濟川站起身,原地沉默了一會兒,甘總吩咐仆傭:“帶川少爺回賦新樓。”
宋濟川沒等仆傭走出一步,搶先幾步走到我跟前,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對甘翠微說:“我喜歡高醫生,她是我想結婚的女人。”
他說出這番話,我的下巴都驚訝得掉在地上了。
現在又不是小萬本人,主宰這個身體的可是宋濟川本人呢!
“別胡鬧。”甘翠微扶額,“起碼在你拿到你爸爸應得的那份之前,不應該說這樣的話。”她的話裏有警告意味。
我是不是也能理解為還帶有威脅意味?小萬那麼單純的一個孩子都念念不忘要替爸爸拿到那一份,她安利得也夠深的。
宋濟川明顯被她輕飄飄的一句話給鎮住了,甘翠微也不給他反應的時間,使眼色讓兩個保安將他請走。
甘翠微又對我說:“高小姐,你是個聰明人,我不希望我們以後都不能好好說話。”
甘翠微說完這句就起身離開了。
隻留下我和宋濟安呆在客廳。
我氣惱地看著他:“你都說了些什麼,什麼都沒說吧?”
宋濟安假裝無辜,“我先將你們沒辦法說出口的感情擺到明麵兒上,這一步很重要,何況,你也知道我奶奶同意不是那麼簡單的事,這點小委屈都受不得嗎?”
他翹起腿,有些得意,“是不是聽到川少爺的真情告白了,以前他沒說過這樣的話吧——”他學著宋濟川的口氣說一遍:“我喜歡高醫生,她是我想結婚的女人。”
我忍不住笑,也學著甘翠微的口氣接道:“別胡鬧。”
“你看你,聽到他說這句話這麼開心,是不是本來也對他有意思?”
被他看出來了,我立馬斂了笑,“你怎麼跟甘總說的?”
“我來說可就不是現在這個局麵了,我坐在這裏是來看好戲起哄的,仆傭來說這件事比我親口說可有分量多了!”
我乍聽還沒弄明白,“仆傭怎麼知道——”轉而一想,反而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昨晚我客房的密碼鎖和呼叫器是你弄壞的吧?你故意將我們倆關在一起?”
他奸笑著點點頭,“是不是很厲害?仆傭發現川少爺在客房和你住在一起,對奶奶彙報了這件事,我不過是半路聽說,特意來看川少爺的熱鬧的。”
他指指自己的半截短褲:“你看看,連睡衣都沒來得及換。川少爺這個大悶蛋竟然和喜歡的女人過了一夜,想想都覺得很有意思。”
我糾正道:“我們又沒發生什麼事!”
“都是成年人,誰會想著你們純潔的部分?”他雙手插進短褲口袋,站起身,“何況沒人知道密碼鎖和呼叫器壞過。”
“你——”我氣結。
他吹著口哨,搖晃著身子走出去,走到大門那裏,丟下一句話:“在大門口等我,我弄好了帶你回市區!”
可惡……
我陡然想起一件事,提起腳步快走了出去。
杜天財要抽魂了,宋濟川說讓我近距離偷學的。
希望我趕到之前他還沒有過去。
我出了迎客樓還沒走多遠,就聽見宋濟川叫我。
“你還沒回賦新樓呢?特地在這裏等我?”
他點點頭。
我說:“走吧。”
他遲疑了片刻,我問:“怎麼了,他今天不去了?”
“不好意思,剛才讓你難堪了。”
“你還為這事給我道歉?沒必要,我又真沒這麼想過,我不會在意的。”
看他陰沉著一張臉,比我還不痛快,我安慰道:“隻有活人的世界有階層之分,門第之見,我們都做過遊魂,鬼魂世界哪有什麼高人一等的鬼魂,遊魂很自由,連去哪兒這種事都不受地理的限製,有背景和責任的上流社會生活固然讓人不爽,無形的束縛無處不在,但隻要一想到這一切都是虛幻泡影,何必執著,心情就大不一樣了。”
宋濟川重複一遍:“這一切都是虛幻泡影,何必執著。”讚我道:“不錯,你說得好啊!”
我倆到賦新樓錢的時候,杜天財已經在樓下等我們了。
我下意識地藏在一棵矮鬆柏後麵:“怎麼辦,怎麼進去?他要是認出我,肯定不肯給你治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