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話道：“反正宋濟安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就是了，當時還想勾搭閆佳敏呢，要是閆佳敏當時沒事跟他走了，死的就是我了！”
“不會的。當時我還在呢。”他一點都沒擔心過。
“哦，對對對，還有警察在身邊，我怎麼給忘了。”我哈哈笑。
我上班的時候，碰到黃院長，“高潔。”他叫住我，想了想，問我：“小萬他奶奶來找他的事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他跟您說了這件事？”
“嗯，”黃院長點點頭，眉心皺出一條紋：“老萬在的時候怎麼都找不到他的家人，老萬一走，家人自己找過來了。”他有點想不通，又為老萬師傅等不到這一天而可惜。
看來黃院長還不知道小萬的奶奶是何許人也，我隻好說：“小萬走丟後不久，他親生父母出車禍死了。”
“這樣啊？”黃院長點點頭：“難怪難怪。”
他眼皮一挑：“小萬說去他奶奶那裏，我說這裏的工作隨時為他留著，他以後想回來也行，當然，有更好的發展最好。”
我笑著說：“黃院長你真好。小萬的業務都是您給機會鍛煉出來的。”
他有些得意地笑：“你還別說，這年頭，想找到像小萬這樣紮紮實實做太平間工作的人太難了，現在的年輕人，誰願意幹這種，額，看上去沒前途的工作！”
“是，是……”
和黃院長聊了幾句，我想，小萬都跟他提了這件事，一定是跟宋濟川商量過了。
我找不到宋濟川，原來他回來過了。
我很開心，下了班就去找小萬吃飯，他開心地告訴我，今晚是他最後一次值班，那個哥哥已經答應和他一起回去。
我環顧四周：“今天最後一次值班就安排了你一個人啊？”
“不要緊的，我以前和爸爸都是換著來的。”
他不在意，我還替他感到不公平呢。和老萬師傅怎麼工作是一回事，和新來的兩個同事怎麼工作又是一回事。
還打算喝他一起出去吃飯呢，既然不能離開，我隻好去食堂買了兩份飯和他一起在太平間裏吃。
“那個哥哥什麼時候來找的你？”
“昨天。”
“他都說了些什麼？”我吃著飯，也沒看他，假裝很不在意地問的。
那邊默了半天，突然說：“想知道什麼，直接問我好了。”
我心下一喜，抬起頭來。
“好久不見。”我天天都在擔心他，真見到他了，又裝得若無其事。
“有很久沒見了嗎？”他好像一點都不覺得。“兩天還是，三天？”
我撓撓頭，“可能……因為發生的事太多，就覺得過了很長時間。”
他意味深長地看我一眼：“你怎麼建議小萬邀我一起回宋氏？”
“你……你才是宋濟川啊。”
他拿著筷子的手頓了一下，“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就是……我相信你。”
他低頭笑了一下，頓了頓，說：“你忘記我們去過宋氏老宅，結果連大門都進不去嗎？”
呀，我給忘了！
我撓撓頭。
宋氏老宅有多好啊，不僅禁人，還禁鬼。這是個大麻煩，就算他答應和小萬一起去，又怎麼一起去呢？
他放下筷子，揉了揉太陽穴，“得想個辦法。”
“要不我去請教一下巫師姐？”
“宋氏老宅周圍是懂行的高手布下的雙重結界，我已經勘察過了，破解結界需要一樣東西，而那樣東西藏在宅內……”他閉上眼，冥想了一陣，“迎客樓附樓第二張照片後麵。”
“什麼？”我雲裏霧裏。
他睜開眼，定定地看著我，目光隱含期盼，“小萬一個人無法完成這個任務，隻有你能幫我了。”
啊？讓我也入宋氏老宅？我出魂進不去，就以這副模樣，更進不去啊！
“讓我和小萬一起去宋氏老宅？”我想起那天在公墓那裏甘翠微說的一句話，她都直接說像我們這樣的朋友沒有再來玩的必要，我擔心：“你奶奶不會同意吧？”
“所以需要一個理由。”
本來我來看望小萬，打算就吃個飯，現在碰到宋濟川，又得了他的托付，遂留下來和他討論我們該怎麼做的事。
午夜的時候，接到急診室的一個電話，說有個屍體需要過去拉。
“我去吧，你在這兒守著電話。”宋濟川站起身，突然想起來，加問我一句：“你一個人在這裏怕不怕？”
我笑起來：“這有什麼可怕的？我不是沒見過鬼，作為醫生，被福爾馬林泡久的屍體也見過不少。”
“那就好。”他拉出一輛拉屍體的推車，出了太平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