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萬生召開緊急會議的時候，我問的是正事，他竟然也提起這件事。
“你看著挺高冷的，怎麼也關心這些八卦，我問你正事呢！”
他哦一聲，漫不經心地道：“你問的什麼？”
“劉豪為什麼要隱瞞身份編造理由去那個小賣部啊？”
“你大膽地假設一下。”
“假設什麼？”
“你想知道的這件事和今天發生的事會不會有所關聯。”
萬生突然麵帶微笑，小鹿一般明亮的眼睛閃啊閃，一臉興味地看著我，我也盯著他，竟然忘記剛才說的正事了，“你竟然在別人的身體裏也能發出這樣的光彩，你和小萬的契合度真的很高哎！小萬的體質也和我的一樣嗎，除開你，還有別的遊魂能上他的身嗎？”
他斂了笑，哼一聲，“你關心我的事，又關心李萌萌的事，還關心劉豪的事，我怕你這有限的腦容量不夠用。”
“是啊，我現在腦子裏亂糟糟的，你們一個兩個三個都不肯好好跟我說，非要我去找去猜。”
“這件事你本來可以不用管。”
他又來了，怎麼對別人事這麼冷漠，李萌萌跟我什麼關係啊，我們廝混在一起這麼多年，去過雙方家，雙方父母都喜歡，我們比親姐妹還親呢。她現在昏迷不醒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一直這樣下去，劉豪的事我不想管，可是不管解決不了李萌萌的事啊。
長歎一口氣，我揉了揉太陽穴。
用最笨的方法試一試。
我找來筆和紙，將人物關係和疑點事件列出來。
萬生斜靠著暗紅色的沙發，翹著腿，單手撐著頭，眯起眼，神情慵懶地看著我。
我畫著線，寫著要點，“你剛才說什麼，大膽假設劉豪隱瞞身份去小賣部和今天發現的女屍一案有關聯？”
我抵著下顎，皺起眉頭，不時搖搖頭，怎麼假設也扯不上關係。
再抬眼看他，他已不耐煩地打起哈欠。
我突然有種被監考的感覺，什麼啊，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一句話的事！拋個點就要我講個故事，我要是編出來了會給我頒發獎狀嗎？
我丟下筆，有些惱怒地瞪過去。他避開了我的目光，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
“今日警方在西城區發現的女屍被證實是附近一位住戶的獨女，死者腦部曾被鈍器所傷……”新聞頻道又在追蹤報道，我看過去，渾身一凜。
電視畫麵掃過李萌萌昨晚站著發呆的那座橋，橋下拉著警戒線，原來屍體就是在那兒發現的。
畫麵停在一個哭泣的老阿姨身上，那位老阿姨好生麵熟，再看看她周身的環境——不就是小賣部的那個老阿姨？
我記得她給我看過她女兒的照片，發現屍體的那會兒，她以為自己的女兒還在外地打工！
她女兒死了？那劉豪隱瞞身份過去幫工是什麼意思？她女兒是劉豪殺的？不可能啊……劉豪不可能殺人，更不可能殺了人還跑到人家家裏去，又或者，她女兒是劉豪認識的人殺的？這更不可能，劉豪沒必要為了別人做這種事。
我把電視機關掉，坐到萬生身邊去。每次他都提防我威脅他，剛準備坐遠點，見我並未靠近，又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悠閑。
“勞駕，抬一下尊臀，你坐著我的手機了。”
我從沙發縫裏撈出我的手機，吹了吹，找出劉豪的號碼，拔過去。
沒人接。
現在還不到下班的時間。我又打到他們科室去，那邊轉到他的分機號，也沒人接。
再打到科室去找他。那邊說他不在辦公室，不知道去哪兒了。說他的東西都在，好像中午過後就沒見著他的人。
我對著萬生晃了晃電話，“還真和他有關。”
萬生不置可否地聳聳肩。
我問：“這件事被報道出來後，他會去哪兒呢？”
他看向虛空，“或許她會知道。”
“李萌萌來了？”我看向他看的地方。
我看不見李萌萌，她的心情我卻能感知，都怪我，以為她隻是跟劉豪有點關於婚禮的小矛盾，不知道還牽扯到這樣一件天大的事。
“萌萌，這件事真的和劉豪有關係嗎？他是拿手術刀救人的，絕對不會拿武器傷人，你問過他了嗎，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既然跑到那個小賣部去幫工，說明他——”我有點說不下去，我知道李萌萌一定已經哭的不成樣子了。
我看向萬生，“她有沒有說什麼？”
“她來找你難道是敘舊？和別人一樣無關痛癢地討論這個案子？”萬生說：“你們都要找那個人，還是她去找合適一點。”
她去找劉豪，還不是頂著我的臉去的，對於劉豪來說，就是我去找的。
不過，讓我去找劉豪，我不知道去哪兒找他，李萌萌一直在暗中看著，肯定知道劉豪去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