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記得這是什麼日子了,自從上次被送到醫院到醒過來,過了多久,已是記不清了。紗衣無聊地看著儀器上的綠光閃爍點點,這次竟然是連窗戶都沒有了。看著這個除了儀器還是儀器的重症病房,紗衣有著一絲絲的無奈。
還記得醒過來的時候,父母和忍足醫生慶幸的神情與長舒一口氣的表現,紗衣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很危險。忍足醫生說,自己的心髒在手術途中一度停止,各種並發症更是讓自己處於發燒狀態長達半月之久。然而,好歹總算是醒過來了,雖然自己必須在這重症病房呆上很久。探病時間被嚴格控製著,甚至每個探病的人都要傳上無菌套裝,看著彩菜媽媽含淚的雙眼,紗衣知道自己不會再偷偷跑出醫院了。
從前的自己不在乎自己的身體,也不畏懼死亡,然而,見過跡部之後,紗衣知道,她找到了活下去的勇氣。很奇怪,隻見過一麵的跡部竟然給了自己生的勇氣,也讓自己明白了與其消極的抵抗,還不如努力去接受現有的生活。過去已然過去,現在的她是手塚紗衣,不在是那個沒人關心沒人注意的吳依了。
但是,為什麼沒有看到跡部呢?從自己醒過來到現在,已經過了很久了,為什麼跡部卻一次都沒有出現呢?難道他嫌棄自己的身體太差,覺得自己是個累贅?自嘲般笑笑,不是才說要好好生活的嗎,怎麼又開始自怨自艾了。
“儂儂,今天感覺怎麼樣?”手塚彩菜和手塚國光推門走了進來。溫柔的問候打斷了紗衣不知道飛到了哪裏的思緒。
“媽媽,哥哥,還可以。”自從決定融入這個世界開始,紗衣已經不再排斥開口了,雖然日語還不是很靈光,但是作為一個有自閉症的五歲孩子,不靈光是可以理解的。
看著偌大的病床上瘦弱的小女孩,蒼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膚,杏仁般的大眼睛似乎都要占據整個臉龐,一點肉都沒有了。彩菜心中心疼得無以複加,好不容易長起來的一點肉,都因為這次發病而消失殆盡。對於那個把紗衣送到醫院的小男孩,她不知道是該感謝還是怨恨。沒有他,紗衣可能到現在都還不願意開口說話,然而沒有他的話,紗衣是不是也不會經曆這麼危險的情況。
相較於母親的心思糾結,國光反而簡單得多。上前,同樣稚嫩的小手握住紗衣布滿了針眼的小手,雖然是隔著無菌手套,然而,體溫依舊透了過來,讓紗衣感到了脈脈的溫暖。淡淡的笑容浮上紗衣的臉上,雖然蒼白,但是依稀可見精神狀態不錯。“哥哥……”
軟軟糯糯的聲音讓手塚國光感到一絲開心,妹妹真的好可愛,真的好心疼這麼乖巧的妹妹,卻隻能在這麼沒有窗戶的房間裏過很久很久。“乖乖的,很快就可以回家的。”手塚國光一本正經的臉上閃現的是堅定的神色,安慰著妹妹。唉,這廝絕對是妹控啊。
“嗯。”雖然知道手塚國光說的不是真的,但是紗衣想要去相信。
可能是看出紗衣臉上的不相信,手塚彩菜也加了進來,“儂儂,等你的身體再好一點,我們就回家住,忍足醫生說了,隻要配備完整儀器和家庭醫生,還是可以在家裏住的。”
“真的嗎?”紗衣的臉上浮現激動的紅暈,那樣是不是可以認為,她終於可以像正常人那樣生活。
“雖然還是不能出門,但是住在家裏的話,也不會這麼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