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飛無緣無故被喂了一口狗糧,還沒發作,方樂生就說道:“我的誓言已經實現了,我就是要看著方家倒台。”
方樂生現在已經冷靜下來,說到方家的時候也不複剛才的激動。似乎一切都隨著方成才的死而漸漸消亡。
可陸筱筱知道,他心中的傷口不可能完全愈合。那難以啟齒的身份,始終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他說:“其實我也沒想象中那麼恨方家的人,現在想想,他們也曾經給我的童年帶來歡樂。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曾經跟我處在同一屋簷之下,一起看起日出東方,黃昏雲卷。”
這麼說著,心頭不可饒恕的就隻有方成才一個,方成才已經死了。方樂生心中清楚,他心中的仇恨並不是隨著時間而減少,而是因為他的母親從小從未給他灌輸過複仇的思想。
一想到母親,思想就有些飄遠了。她去世的很早,殘留的印象裏,隻有溫柔的眉眼和輕柔的話語。
方樂生說道:“阿墨,不管怎麼說,給方家留一條活路吧。至少在方老去世之前,別讓他親眼看著方家灰飛煙滅。”
畢竟,方老曾不顧一切地護著他的母親,這一點是絕對改變不了的。方成才已死,給方家留一條活路,也不無不可。
褚墨沒有反對,算是默認了。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接近十點。陸筱筱覺得自己腦子有點昏沉,她晃了幾下,被褚墨察覺到了。
“時間不早了,我帶筱筱先走。”褚墨起身,順手將陸筱筱往懷裏一帶,看樣子不管剩下兩人答應與否,都是非走不可。
王飛擺擺手,“走吧走吧,早睡早起。”
方樂生看了過來,視線從褚墨臉上一直滑到陸筱筱臉上。
“慢走兩位。”
說完這句他便不再說話,直到褚墨和陸筱筱轉身,已經又走了幾步之後,他才對著兩人的背影,幽幽地開口。
“我願兩位能白頭偕老,永結同心。不管未來發生什麼事,都能逢凶化吉,遇難成祥。”
陸筱筱被說的一愣,這話好像說的不是時候。或者說是另有深意,方樂生總是在她想不到的時候說這樣的話,讓人不懂他話裏的意思。
想要回頭,卻是褚墨攬著她的腰,往身側輕輕一帶,“別理他,喝酒喝多了。”
與此同時,王飛也對著方樂生吹胡子瞪眼,“你啊你啊,說的都是些什麼話?你看不到人家倆關係那麼好,你是瞎操的什麼心?”
方樂生反唇相譏,“人家倆都沒說話,你還不是鹹吃蘿卜淡操心?”
王飛正待開口,方樂生又說:“傻站著幹嘛?還不收拾碗筷滾蛋?難不成你今天晚上還賴在我這裏?”
王飛不知道這是第幾次,自己被方某人氣的說不出話。可轉念一想,誰讓人家最近心靈受傷了呢?認栽就認栽吧。
方樂生看著黑黢黢的窗外,若有所思。
他到底還是憋不住要說出那樣的話,褚墨現在越陷越深,不出事還好,若是出事,隻怕就是掏心挖肺、痛徹心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