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聲音,兄弟兩人自然都是大吃一驚,不過兩人這吃驚也有些不同。陸明是聽出這聲音是誰了,吃驚她怎麼跑到這兒來了?耗子的吃驚,則就是和平常人一樣的反應了。無論是誰,正在自己的家門口吃著喝著,卻忽然從頭頂上傳來一個聲音,都是這麼個吃驚的樣子。
兩人齊齊抬頭往天上看去,頭頂上,星空浩淼、星光燦爛,哪有一個鬼影?兩人正疑惑著,二人身後的破房子邊兒卻傳來了一聲物體落地的聲音,二人應聲看去,就看到了渾身透著一股懶散味兒的榮姐姐雙手插在褲兜裏,一搖三晃地走了過來。當然,陸明認識她是“榮姐姐”,但是耗子卻從沒見過她一麵,自然還不知道這女人怎麼回事。那天榮姐姐來的時候,耗子出去買東西了,耗子回來以後,榮姐姐已經被拉走了;再後來,耗子就已經回家了,更沒有機會見見這個奇女子了。
“你是誰?你剛才在房頂上?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過來的?”
耗子回過神來,立即一疊聲的詢問。雖然這是一個美女,但是無疑,耗子對她從自家房頂上跳下來的興趣,比對她容貌長相的興趣要大得多。這麼大半夜的,一個大美女忽然從你家房頂上跳了下來,換了誰,也都是如耗子一樣的好奇。耗子這屋子,確實又矮又破,但是怎麼說也有三四米來高把,她一個女孩子,怎麼上去的,又是怎麼有膽量跳下來的?耗子這會兒那個驚訝啊。
榮姐姐並不領會耗子的問話,她三搖兩晃的,終於晃到了二人跟前,這才掃了耗子一眼,笑著說道:“遠來是客,你們就這麼歡迎客人嗎,連個座位也不讓讓?”
她說這話的時候,還用那鞋尖踢了踢耗子屁股下的椅子。陸明這時才注意到,這個榮姐姐今天著裝算是比較正常的。上身黑色女式小西服,裏麵配著一件雪白的襯衣,女士的襯衣畢竟花哨一些,陸明就注意到那襯衣領子上刺著的各式花紋;透過襯衣,還能看見榮姐姐雪白的脖頸以及脖子下一片雪白的胸脯;她脖子上還鬆鬆垮垮的半圍著一個粉色的花式領帶;下身則就是一個黑色的標準長褲式的職場女裝。現在她整個人看起來,倒是有了一些職場女強人的味道。但是,你要是根據她穿著個職場套裝,就判定她今天在上班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和這女人相處的一個月時間,陸明算是明白了,這女人做的包括穿衣服在內的任何事情,根本是沒有任何穩定性可言的。她是全憑興致,高興了,什麼都做,不高興了,管你是生是死,根本不搭理你——陸明的藥材問題就是一個明證。
前麵說過了,耗子這會兒累的,那是天崩地裂都不想再起來了。這女人莫名其妙的從自家屋頂上跳下來,耗子本來就滿腹疑竇、不大樂意,何況這會兒她還“很是囂張”的讓自己這個主人讓座呢?看她那一副理所當然“你應該讓個座”的態度,耗子當然怒了。陸明正想說點什麼,耗子卻搶先嚷嚷道:“靠,你也算客,你是哪門子的客!就算你是客,那也是個不速之客,你嚇著哥哥了好吧!還想讓我讓位子?毛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