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澈從昏迷中醒來時,周圍靜悄悄的,已是深夜了。
疼痛,腦袋好像要炸開一樣,徐澈趴在地上,半睜著眼,掙紮著想爬起來,四肢卻無法聽從大腦的指揮,沉重得像灌了鉛。眼前也陣陣發黑,想喊叫求救,喉嚨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想到自己為了早點回住處而特意走的這條鮮有行人的小路,徐澈有些自作孽的感覺。
被石階絆倒滾下那個五六米的小坡時,他就知道自己會受傷,不過不知道會這麼嚴重。我不會要死了吧?想到這裏他心裏一陣哀嚎。
不知道自己的那對父母得到死訊會不會難過?不過,都與自己無關了吧?反正他們從來不會在意自己。徐澈胡亂地想著,腦子越發的昏沉。。。。。。
徐澈並不是徐父的親生兒子,他是徐母婚前去參加朋友生日聚會,喝醉後被人強暴的結果,一直到四五個月後徐母才發現自己懷孕了,徐父深愛著徐母,不願與徐母分開,而徐母自被強暴以來就鬱鬱寡歡,身體虛弱,無法引產,隻好生下他。因此徐父徐母對他極為冷淡。讀初中時,他無意中從父母的談話中知道了這件事,就搬到學校住宿,此後就極少回家,徐父徐母也從不過問。高中畢業後他就輟學了,並離開了那個沒有溫暖的家——他始終記得父母談論時厭惡的表情。
就在徐澈的意識開始模糊的時候,突然聽到遠遠傳來的腳步聲和說話聲,他心中一喜,看來老天還是眷顧他的,在他絕望時給了他生的希望。
他努力讓自己的意識清醒一些,挪動自己沉重得四肢,向來人的方向爬去。
還沒來及喊出聲求救,就聽到一個有些驚慌的聲音說:“忠。。。忠哥,我們真的要把這孩子活埋了麼?聽說小鬼會索命的……”說到最後一句時聲音更加驚慌了,顯然是極為害怕的。
徐澈迷糊中聽到這句話,不由得心中暗暗叫苦,沒想到自己那麼背,摔跤摔成重傷也就算了,居然碰上了殺人現場,這要被發現了,小命就不保了。
“怕什麼?我們兩個大男人,陽氣那麼重,有啥好怕的?”另一個男聲怒喝,不過話語中卻很沒底氣。
“可是,可是。。。”聲音的主人還想辯解什麼,卻被那個叫“忠哥”的喝罵住了,“你這個孬種,別唧唧歪歪的。”又壓低聲音說:“這可是關乎你我性命的事,若辦好了,獎賞是跑不掉的,也許還會被夫人重用;若辦砸了,我們就活不過明天了,你想想夫人手段!那梅姨娘還不知是不是難產死的呢!”
“你是說,梅姨娘不是。。。。”聲音的主人被驚嚇似得,話說了一半又停了,似是不敢相信。
“可不是,別想那麼多,大不了以後燒些紙錢給她們母子吧,快,動作利索點,挖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