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季子棠全然不顧榮昭儀安危,也該像季雲鶴說的那般無二,怎樣也不能讓年邁的父親同她一起承受,隻得暫且先應下來:“那哥哥就等我去宮裏摸清了情況,再從長考慮”。
季子棠怕自己出來時間久了,惹王府人多想,差念奴先回去,念奴剛走幾步,季子棠突然叫住她:“若是有人問你,我去哪裏了,你怎麼說?”。
“姑娘多日未見季大人,被留在府裏吃飯了,晚飯過後便會回來”季子棠點頭,甚是滿意她的回答,心想果然是個聰明伶俐的丫頭,不用多說,就知道幫主子打圓場,這也不枉她當日的另眼相待。
季子棠被季雲鶴催促的一刻也不能停留,拔腿就朝宮裏去,好再當日出宮時,懿妃沒有收回她的腰牌,說好是為了來日府裏出了岔子可以隨時進宮找懿妃幫忙所留,沒想到今日因此還幫了自己長姐。
季子棠一入宮,獨個抬步去了長春宮,昔日裏榮光泛發和門庭若市的好景皆是不再,宮門口把守的侍衛更是不得讓她入內,遠遠的看見從內殿出來的春嬈,喚了兩聲才走進,又隨手給了那門口把手的侍衛幾錠銀子,才得以說上幾句。
“二小姐!”春嬈見到季子棠露出幾分歡心,全然不同往日的趾高氣揚和橫眉豎眼。
“長姐怎麼樣了?”說到底季子棠還是惦記榮昭儀的,畢竟一榮則榮,一損俱損,同是季家人,到底還是血脈相連。
春嬈深吸一口氣,陣陣傷痛湧上心頭:“二小姐快幫幫主子吧”一句話說的更是蕩氣回腸,這要季子棠如何幫襯她?
要知道榮昭儀被禁足也是因為指使香草給美人薛氏的安胎藥裏下毒,結果湯藥引得薛氏突發血崩,孩子自然是沒保住,聽聞去診脈的太醫說,濃重的血腥味一直揮散不去,皇帝聞言當場大怒,不由榮昭儀辯解開脫,直接下旨封了長春宮,一宮人更是不得外出。
裏麵的人不得出來,外邊的人自然也進不去,一切隻等到查清楚再議。
“長姐可曾真的給美人薛氏的湯藥裏下了毒?”春嬈猛然跪地,連著磕了幾個頭:“二小姐萬不能這樣想主子”。
季子棠沒了法子,諾大的皇宮裏,能伸出援手拉她一把的唯有懿妃一人,她隻得跑去懿妃宮裏替榮昭儀求情,卻被胭脂攔在門口:“姑娘還是哪裏來的就回哪裏去吧”季子棠的聲音略顯發急還帶著一絲哭腔:“求胭脂姐幫我通傳一聲吧”。
胭脂立時沉了臉,喝她:“莫不是我的話沒說清楚?”未等季子棠再求饒,懿妃的聲音就從內殿傳了出來:“讓她進來吧”。
季子棠忙著跟在胭脂後頭,一見到懿妃立馬就跪了下去,哭著道:“娘娘”。
懿妃不慌也不忙,隻是讓她好生說話,懿妃自然知道她為了什麼進宮,季子棠收了眼淚,哽咽的朝懿妃說道:“娘娘,幫幫奴婢的長姐吧”。
懿妃揮手讓胭脂退下,又喚季子棠起身說話:“你讓本宮幫她,可你知道榮昭儀犯了什麼錯嗎?”季子棠不語。
“薛氏這一胎,陛下相當重視,自皇八子出生以後,宮裏好久沒有女人懷孕了,可是你長姐卻心生歹毒,薛氏孩子沒了,又大大的傷了元氣,皇上如何坐視不管?”懿妃又接著說道:“薛氏怕是再也不能有孕生產了,那止血藥添加在安胎藥的分量太重了,榮昭儀這次必然要受罪”。
季子棠身子軟了下去,懿妃隻不過是把薛氏的情況說的再透徹一些,卻不知道薛氏的情況遠比這些更嚴重和糟糕,此時的她臉色煞白,捂著肚子疼痛不止,滿頭的汗滴擦也擦不淨,眼淚一直就未曾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