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買了一對開過光的玉鐲子,價格不菲,又請南山寺的方丈替我們卜算將來。那老方丈讓我去觀音娘娘像麵前求一支簽,然後問過我的生辰八字,又看我麵相,說我二十五歲那年會有感情挫折,屆時會發生一件至關重要的事件,若有不慎,我將痛失一生摯愛…….
聽了以後,我和母親都倒吸一口冷氣,母親趕緊燒高香,拉我跪下來磕頭,拜了又拜。
回家的路上,母親神色凝重,取出其中一隻鐲子套住我手腕。她是十分信的。
午間的太陽烈得很,一車人昏昏欲睡。正在迷糊之間,母親的手機鈴聲大作,前排的女人猛地驚醒,回頭瞪我們一眼。電話是父親打來的,氣勢洶洶,“你在哪裏?”我在邊上聽的一清二楚。
“離你十萬八千裏。”母親也沒好氣。
父親急吼吼的說道,“曹靈犀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我在旁邊聽了都直生氣,外頭那個女人出事,居然來質問母親。母親冷笑一聲,“嗬!她出什麼事?老天開了眼。”
“你!”
“在外頭,回去說。”母親掛掉電話。
手機又響了幾次,母親通通按掉。剛回到酒店。父親再次打過來,許是剛才電話被拒的原因,火氣更加的旺,“你搞什麼?”
“莫名其妙!”母親回敬他。
“明明是新車,怎麼會突然刹車失靈,懷疑動過手腳,江曉蓉,你搞的好事!”
母親哈哈笑,笑得眼淚快要掉出來,自從他們鬧翻以來,我從未見到她如此開心。
我聽他們說下去,大概曹靈犀開車出了一點意外,受傷住院,聽上去,應該不是致命傷。母親先前的氣好像消了,滿臉的幸災樂禍,於她來說,這種反應也屬情理之中的吧。
好好的一場旅行,卻遇被父親的一通電話掃了興。接下來幾天去了幾個景點,大多時間在酒店曬太陽,玩水上項目。
父親再次來電話,他們在電話裏大聲的爭執,母親的語氣充滿嘲諷的意味,並且尖酸。昔日夫妻惡語相向。我打心底對父親的做法十分厭惡,那曹姓女人發生一點點事情為和要栽到母親頭上。他的心受了蠱惑,完完全全站在她那一邊去了,拉都拉不回來,或許隻有分開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據說曹靈犀的車子刹車失靈,一頭撞到小區的梧桐樹上,額頭磕破,半邊臉腫起老高,三根肋骨骨折,當日情形十分駭人。但他們應是沒有證據的,否則,警察自動會找上門來。
同母親旅行回來上班的第一天,下班出來在單位門口再次見到了楊覓,不不,準確的來說,應該是他有意截住我。“趙衾衾!”印象中他頭一回這種口氣呼我全名。看他的神色便不是來同我道歉敘舊。
我對他點點頭,算是招呼。他大步走來,一把拉住我的胳膊,麵無表情的講,“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話。”
我們在以前熟悉的那間左岸咖啡門口談了三分鍾,離開的時候,才發覺口幹舌燥。他是來責備我的,你媽媽真過分。我便問她什麼過分,他將父親上次說的那件事重新說了一遍,末了,仿佛含著氣又還有些委屈的問,“她可以不可以放過我小姨?”
嘩!我驚訝得退後兩步,這世界怎麼了?誰放過誰?他們都來質問我們。他愛他的親人,到底還是比我多。一旦發生衝突,他便立場鮮明的站在她那邊,我站在母親這邊,看,我們其實非常不合適,本不該走到一起。但如若不是這一件事,我仍順其自然的同他發展下去,人心真是難以揣摩的東西。
父親正式答應母親的條件,連我都詫異,想那一日他同我見麵,麵露難色的模樣,他請求我幫他勸勸母親,錢的事情總不易談妥。如今,他竟然願意答應這樣驚人的要求,真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