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以後蘇沫跟徐承皓說起當時這種感覺,徐承皓沉默了——我死都不會告訴她我隻是覺得她那可憐模樣像隻小狗,而自己剛好缺個寵物。
那天的蘇沫特別開心,承皓哥哥帶著她去到河邊折了兩根蘆葦,兩人一路轉圈一路溜達——雖然真的很像溜小狗。也有很討厭的時候,譬如承皓哥哥突然從後麵拍了下蘇沫:“沫沫,你看這是什麼?”
蘇沫一轉頭,一根綠綠的青蟲捏在承皓的手上放到了自己眼前,嚇得她連退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啦”一聲哭了起來。承皓也嚇到了,思嘉也愛哭,可是隻有在得不到什麼東西的時候才哭,如果拿根青蟲到她麵前,她會捏起來說:“哇,好醜啊。”蘇沫這種一嚇唬就哭起來,還真讓承皓心裏產生了那麼點憐惜。於是手忙腳亂的哄著:“沫沫,別哭了,別哭了,哥哥以後不嚇唬你了。”
蘇楊被思嘉纏得煩人,自己一向是喜歡和男生玩的,最討厭女生了,黏糊糊的,像跟屁蟲一樣。說到跟屁蟲,今天怎麼沒見著蘇沫呢?蘇楊四處看了看,蘇沫和徐承皓在河邊溜達著呢,一下子心裏居然有些憤慨:哼,我的妹妹,怎麼跟你玩去了。一看到蘇沫被承皓嚇哭了,心裏居然挺高興的,拉著思嘉一起跑了過去,楊建也屁顛屁顛的跟了過去。
“幹嘛呢,我妹妹怎麼哭了?”
“我,我拿了根蟲嚇她,誰知道她這麼怕。”
“她最怕蟲了,你不知道麼?”
蘇沫這時候哭飽了,也不再害怕,爬起來扯了扯承皓的手:“承皓哥哥,我們去玩吧,我不哭了。”她真不願意浪費這樣難得的有人陪著自己的時光啊。
蘇楊一看她這樣就來氣:“去哪啊,一起玩!”
思嘉也喊:“對啊對啊,沫沫你跟我們一起玩。”
楊建也喊:“對啊對啊,我們一起玩啊。”
承皓想了下:“玩什麼?打紙板?打跳子棋?”
蘇楊也想了想:“這些都玩膩了,你再想想,這兩個妹妹都跑不動。”
一說到妹妹,承皓心裏突然微微動了一下:“要不我們來拜堂吧,我娶你妹妹,你娶我妹妹,我剛好跟你換。”
蘇楊想了想,娶思嘉也不錯,一口就答應了:“好。”
楊建不樂意了:“我呢,我呢,我娶誰啊?”
承皓嫌棄的看了他一眼:“你沒有妹妹,你給我們喊拜天地吧。”
一直到成年很久以後,楊建都跟蘇沫哭訴,自從小時候跟這兩對兄妹一起玩以後,自己纏著媽媽要妹妹不知道多少回啊,沒有妹妹居然換不來媳婦,實在太可憐啦!
方案已敲定,大家就行動起來。操場上兩個籃球框子,一邊是蘇家,一邊是徐家。徐承皓先騎馬來蘇家把蘇沫娶回去,蘇楊再來徐家把思嘉娶回去。楊建就奔波在兩家之間,又要迎親又要主婚。
好多年以後,蘇沫都記得那時的場景,自己站在籃球框下,頭上罩著思嘉從家裏拿來的茶幾帕子,看著徐承皓拿一根木棍當馬騎著,一路喊著:“嘟嘟駕。”一路就跳著過來了。明明很累,出了一臉的汗,卻還是堅毅地一路跳過來。楊建在邊上假裝吹著喇叭:“滴滴滴噠,滴滴滴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