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梓涯青黑著一張臉,冷冷地說道:“公主請自重。”
景司簡小臉一沉,此前所有的惱怒全部集中在了齊梓涯身上,咬牙切齒地說道:“別以為你憑著景司箜狐假虎威,我就怕你。有朝一日,我讓你跟景司箜一起後悔!”
齊梓涯一怔,有些痛苦地看著景司簡,卻說不出一句話。
“讓開!”
景司簡懶得再跟他多廢話一句。
“不讓。”
齊梓涯垂下眼瞼,隻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齊梓涯!”
景司簡憤恨地抽出銀鞭,一雙眸子裏充滿怒氣,一字一頓地警告道,“你若不讓開,休怪我不客氣!”
齊梓涯有些幽怨地抬頭看了景司簡一眼,低下頭去,悠悠地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心裏難過。你打我,我絕不還手。但凡別在這種地方糟踐自己,我隨你發泄。”
“你!”
景司簡氣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憤恨的一揮銀鞭,怒道,“惹不起你,我躲還不行麼!”
說罷,景司簡一個輕跳,身輕如燕,自回廊西邊的窗格飛了出去。
齊梓涯神情一黯,頓了片刻,也跟著景司簡飛了出去。
恰逢其時,花憶擎自回廊東邊的窗格飛了進來,與景司簡、齊梓涯正巧錯過,既沒有看到他們的身影,也沒有聽到他們的聲音。
花憶擎看了一眼樓下正在打鬥的景司筠,眼底抹過一絲不屑,理了理衣容,朝著四樓頭牌兒姑娘的廂房去了。
到了廂房門前,隻見檀木門上鐫著“柔水寒煙”四個字。那字行雲流水,清雅秀麗,卻帶著幾分幹練之氣,可見主人的心氣之高。
花憶擎順著窗格紙向內望去,隻見朦朦朧朧之中,有一間清雅閣舍。
淺色的舊梁壁,紫檀木雕桌椅,紫砂壺,西湖龍井,墨石棋案,煙青色帳幔。
箏聲悠揚,從帳幔後麵緩緩飄出,不急不躁,讓聞者不禁心神寧靜。
花憶擎暗自讚許:房間布置的不錯,還算沒有虧待雲姐姐。
“殿下。”
一陣溫柔的聲音自帳幔後麵傳出,一個妙曼的煙青色身影,隱約可見。
花憶擎一愣,剛想推開房門的手就僵在了那裏,一時不知該進該退。
隔著窗格紙,隻見一抹白色信步向帳幔後麵走去。
琴聲戛然而止,一抹煙青起身。
花憶擎身體一僵,有些氣悶地背過身,順著門口蹲了下去,不願再看到裏麵的柔情蜜意。
“寒煙,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