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適的床,溫暖的夢香,實實在在的睡眠,不擔心隨時到來的暗算殺機,全身心放鬆,自願卸去所有武裝,這就是家吧?
即使爭吵,不和,慪氣,也是家。
辛風雲耳邊聲聲鳥鳴,他知道天亮了,朦朧中換一個睡姿,回家了,不用黎明即起,計劃一天行程,一覺睡到自然醒,也是奢侈品。
沉昏一會兒,突然覺得冷。
奇怪的是,覺不出什麼地方冷。
睜眼,首先看見一片白光。
終於分辨出是喉嚨冷。
辛風雲頭不動,抬眼,狠狠問:“幹什麼!”
唐蘇恍惚地一笑,收刀:“玩玩。”
辛風雲大早晨產生噴飯的欲望,玩玩,媽的,嚇得我,差點本能反應,給你當胸一腳。
唐蘇將刀扔在床下,清脆的金屬聲,她早已梳洗,穿戴整齊,赤著腳,坐在床上,定定地帶著研究神色地盯著丈夫。
“你還沒完了,我的錯,我道歉,對不起,下不為例,請您不要發神經了,好不好?”幾乎帶著哭腔,本以為昨晚把她哄好了,原來不是,敢情人家養精蓄銳,早睡早起跟自己耗上了。
唐蘇不答,隻看著他。
過一會兒,她緩緩開口:“我有什麼地方,令你不滿?”
辛風雲心說那多了,嘴裏卻道:“老婆你這麼優秀,雞蛋裏焉能挑出骨頭來?如果實在要找,那就是,你簡直太賢惠了,讓我很是慚愧。”
“用另覓新歡來表達慚愧?”
辛風雲斜眼,終究沒敢說什麼,半晌,委屈地:“我連她長什麼樣都忘了,半點比不上你,沒姿色又沒氣質,你說你跟一□□計較什麼。”
“忘了,怎麼記得沒氣質?沒姿色,早被辛門主一把推開了吧。”唐蘇成竹在胸地推測。
“她就是一陪酒賣笑……算了,你說,怎樣才能讓你不折騰我,讓我過舒心日子。”
“說到底,你沒覺得行為本身有什麼不對,隻覺得被我逮住,掩藏的功夫做的不夠。”唐蘇冷笑:“辛風雲,本性難移,這話在任何時候送你都是貼切的。”
辛風雲鬱悶,一個女人這麼了解自己,真是鬱悶,男人都希望有知己,但又希望有些地方,她們永遠不了解,女人被神秘感吸引的同時,男人獲得自豪感。
辛風雲現在,充滿了挫敗感。
唐蘇苦笑:“自始至終,我可有不忠於你?”
辛風雲半天憋出一句:“沒有。”
“你呢?”
辛風雲不語。
“難道我還吃醋嗎?”唐蘇苦笑:“多年夫妻,不至這點度量沒有。惡心,你知道嗎,用別人用過的筷子,惡心!”
“我怎麼了?”辛風雲爆發:“就這麼一次,你還沒完沒了了,我出門為什麼?不為老婆孩子還為我自己啊,不就想地盤大一點賺得多一點,我解決生理問題怎麼了,那鬼地方一呆半年,狗屁沒有,讓你陪我去,你懶得去,好啊,我不勉強,出了問題僅僅是我一個人的問題嗎?”
唐蘇目光漸漸冰冷:“這麼說,你嫖妓,還是我的錯。”
“一部分責任。”
“是啊。”唐蘇半晌無話,神色呆滯地。
辛風雲見她神色不對,心虛地:“我是最主要責任。沒事吧,鬥敗的雞似。餓嗎,叫早飯吧。”
唐蘇空洞地笑一下,下床,從抽屜中拿出張紙,送到辛風雲麵前。
辛風雲莫名其妙地接過,首先看到頂頭休書二字,“騰”地跳起來:“你來真的!”
“我一直在給你機會。”唐蘇兩臂相交:“可你,顯然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