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真真在Damon冰冷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閃而過的失望。她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力地回擊了他的囂張。
雖然她沒有學過心理學,但是多年觀看刑偵劇的她知道,這種認為可以掌控一切的對手,最喜歡看到別人的軟弱和痛哭流涕。他們喜歡從別人的痛苦中得到樂趣。
呸!自己死也不會讓這個殺手得到想要的!她輕哼一聲。
Damon輕擊了一下雙手,“看不出來啊。童小姐很勇敢啊。”
“比你勇敢。”童真真知道Damon一定對自己有所圖,不然剛才在電梯裏,他就可以輕鬆地殺死自己,所以她敢於讓對方不痛快。
Damon臉色一冷,快步走過來,揚起手,狠狠地打了童真真一耳光,冷血地說,“可惜,看不清形勢的人,一定會多吃苦頭的。”
哇,真狠啊!童真真差點被他打翻在地。她硬生生地穩住身子,就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燙,耳朵裏“嗡嗡”地響。不過,她可不會服輸。
“沒想到,世上排名第一的殺手,這麼沒有風度,對女人也下手。呸。”她高傲地揚起頭,向他吐出了一口含著血水的口水。
Damon抬起手,擋住了她的口水,不怒反笑,笑得像黑夜裏森林裏的夜梟,“好,有膽識。怪不得,是別人心尖上的人。怪不得,慕容晟花了重金,雇我殺你。我倒是第一次碰到這麼難啃的骨頭。”
童真真也笑了,笑得明豔,“人外有人,沒聽說過嗎?說吧,你怎麼不殺我,改成綁架我了?”
“我可是收錢辦事的。雇主現在不要你的命了。” Damon輕佻地伸出食指,抬起了她的小下巴,“長得也就那樣。怎麼會值錢呢?”
這家夥是殺人太多,陰氣盛呢?還是冷血?這手指也太冷了,像死人的手,讓童真真像吃了一隻蒼蠅一樣惡心。
“關、你、屁、事!”童真真一字一字地說,抬手,打落了他的手指。
Damon陰惻惻地打量著她,目光陰森。
切,想用眼神殺死自己嗎?童真真瞪大眼,回瞪過去。
“嗬,有意思。” Damon低聲一笑,“那就讓我們看一下,你在君冷澈的心目中,到底有多重要吧。”
“你什麼意思?說清楚點。”童真真聽他這麼一說,心一動,追問道。
Damon轉了轉眼珠,“你不是很聰明嗎?我準備用你來換慕容晟,你說,君冷澈會同意嗎?”
聽他這麼一說,童真真明白了他為什麼不殺自己的原因了。原來是要救出慕容晟。可是,君冷澈會同意嗎?這一點,她心裏也沒有底。
如果是以前,她深信他會同意的。可是,最近幾次,她發現在君冷澈心裏,好像國家的利益更重一點。
“怎麼,你也沒有把握?那就可惜了。再過兩個小時,如果他們不回複我的話,我就要切掉你一根手指。” Damon悠然地說,仿佛談論的不是人的手指,而是什麼不重要的東西。
童真真禁不住打了一個冷顫,下意識地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十指連心,如果被人切了一根手指的話,會怎麼樣呢?
“童小姐,你就在這裏祈禱他愛你愛到不顧一切吧。” Damon得意地笑笑,轉身離開,上了樓梯。
“對了,現在還有1小時51分鍾了。” Damon走到樓梯頂時,停下了腳步,轉過來,陰陰地說。
“那又怎麼樣?”童真真強撐著,昂頭回嘴。
Damon抬起雙手,左看右看,“唉,這手啊,還是十根手指頭,比較好。”
“滾~”童真真忍不住咆哮起來。
Damon悠然地出去了,關上了門。
此時的童真真才放鬆下來。她發現自己的小腿肚子在抽搐,所有偽裝的無所謂和鎮定都不翼而飛了。
什麼視死如歸,那都是裝出來的。她知道自己不僅怕死,而且怕痛。如果君冷澈不同意的話,自己怎麼辦?過會,Damon來割自己手指的時候,自己會不會哭著求饒?
這樣問題,她都沒有答案。
她奮力地把身邊的骨架踢開,一屁股坐在地上,抱著自己的雙膝,低聲嗚咽起來。
自己怎麼那麼倒黴?先不說從小因為父母離異,與母親相依為命。就是結婚也是被逼的。結婚了,一次次地陷入困境,一次次地與死神擦肩而過。為什麼啊?
她覺得自己真的好委屈,明明沒有做過什麼天理不容的事,怎麼就一直磨難不斷呢?
“澈澈,你一定要來救我啊。”最後,她隻能在心底默念,把希望寄托在君冷澈身上。
在這裏的每一秒,都很漫長。她覺得自己像是被關在這裏幾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