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的停車場,君冷澈接完電話,不見了童真真的人影,隻能,先回君家大宅。
他很久沒有被爺爺狂轟亂炸了。
君司令狠狠地批評了他在婚宴上的胡作非為,扔下滿廳的賓客和新娘,去救什麼人。爺爺聲如洪鍾,震得書房“嗡嗡”回響。
急風驟雨的怒斥,君冷澈不放在心上。
但是,罵完後,君司令頹然地長歎聲,卻讓他心裏有了壓力。
他發現爺爺真的老了,特別是坐在高背扶手椅裏,好像椅子變大了,竟沒有像以前一樣可以占滿所有的空間。
從小,父母都忙於武器研究,很少回來,他是爺爺,奶奶帶大的。
曾為解放事業奉獻了一生的爺爺,是他心中的偶像。
剛正不阿,光明磊落的爺爺,雖然從小嚴厲管教他,但也不乏有溫存的時候。
看著爺爺為了自己的事操心,他還是慚愧了。
“小澈,婚宴的事就算了。我跟你二叔商量過了。過幾天,軍報會派記者來采訪你,宣傳你為搶救病人,犧牲小我的事跡。”君司令喝了一口茶,潤了一下嗓子。
君司令注意到他挑起的眉,不給他反駁的時間,“你升少校的事已經到關鍵階段了,不能出現任何風言風語。采訪時,會找林木槿,你提前跟她打個招呼。另外,小童,也要參加采訪,你回家跟她說一下。”
“小澈,難道你要把爺爺也氣倒了,才聽話嗎?”君司令又是一聲長歎,對付孫子,隻有以柔克剛。
這一招百試不爽,君冷澈最後同意配合采訪。
下午,他去接君奶奶出了院,秦之雪也在。
奶奶說,三年前,秦之雪墜崖後就失憶了,是看到他們登在報紙上的婚禮消息,才恢複記憶的。現在,秦之雪,她沒地方可去,還是住回大宅。
他眼神迅速閃過一道陰鷲,但是沒有反對,反而表示了歡迎。
秦之雪如釋重負地輕吐了一口氣,“那,我以後還可以喊你阿澈嗎?”
“之雪,以後,你就叫我冷澈吧。”君冷澈婉轉地拒絕了。
“那~好吧。”秦之雪絲毫不掩飾她的失望之情,幽幽地說了,“是我自己的運氣不好。”
君老太太看不過去了,“小雪,你別這樣說。就算你們不是夫妻了,還是兄妹啊。”
秦之雪馬上擠出一個笑來,“是啊。也許我們的緣分隻能做兄妹了。不過,還好有奶奶疼我。”
邊說,秦之雪的眼神有意無意地掃向君冷澈。
可惜,後者似乎沒有注意到,隻是在收拾君老太太的衣物。
君冷澈把君老太太和秦之雪送回了君家大院,正要離開時,就聽君老太太要他留下來,說是一家人一起用餐。
“那我去把真真接來。”他想到了今天白天,兩個人之間又產生了新的誤會,覺得要彌補一下。
“不用了。”君老太太打斷了他,“你這一來一去,我們還吃不吃飯了。再說,她身體不好,讓她多休息一下,別老跑來跑去的。”
君冷澈皺了一下眉頭。
“冷澈,你就聽奶奶的吧。你看,現在都七點了,童真真應該都吃過了。”秦之雪過來幫腔。
君冷澈隻能留下。他試著往家裏打了電話,可是沒有人接。這點,讓他的心裏有一點擔心。
吃飯的時候,秦之雪竟然自然地坐在了他的身邊。
好在小侄子秦亦文纏著他,要他喂飯,才在兩人之間加了張BB椅。
用餐的時候,秦亦文仰著胖胖的圓臉,天真地問,“伯伯,怎麼大媽沒來。那天,她穿婚紗真美。可是,為什麼那天她暈過去了?是身體不好嗎?”
大媽?哦,是說童真真呢。他發現小侄子都比自己關心她。不知道,她怎麼樣了?回家的念頭急切起來。
他摸著亦文的腦袋,“大媽,沒事。”
“亦文,快吃飯。”文心不悅地,隔得遠遠的,喝止。真是白眼狼,不過見過一麵,就喜歡上童真真了。她的心裏像有條毒蛇爬過,滋滋吐著長信。
“對了,老婆子,明天晚上,請小童回來吃飯。婚宴的事,畢竟是我們家做的不好。”是非分明的君司令發了話。
君老太太努了下嘴,算是應下了。
被文心批評後嘟起嘴的秦亦文,一聽童真真要來,馬上高興地又咧開了嘴。
秦之雪則是臉色一滯。
用完餐後,君奶奶本還想留他多坐會。
他推辭而去。
啟動車子時,他看到秦之雪站在花園門後,在黑暗裏看著自己,表情神秘莫測。
他並未理會,因為他唯一想的,就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