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懶得跟你廢話——”楊浦大力地推開蒲萬萬,邁著急步地到處去找童璟。
整個一樓宴會大廳根本不見童璟的身影,楊浦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剛想衝出門外去找,卻被身後一隻手給拽住,“不用去找了,她已經回去了——”
楊浦轉頭,就見柏洋手裏把玩著盛滿紅酒的高腳杯,漫不經心地淺笑著。
“走了多久——”楊浦試著讓自己冷靜下來。
柏洋伸出五根指頭,意味深長地看了楊浦一眼,然後舉起酒杯,仰脖,一口吞下滿杯的葡萄酒。
楊浦轉過全身,麵對著柏洋,心情突然變得就像天氣一樣潮濕,“那麼說你剛才一直在觀察她,對吧!”
柏洋暫時不作答,往後稍邁了一步,將手裏的空杯放置到桌上,抬起眼,凝視茫茫空間中的某一點之後,然後緩緩開口,“她果然又移情別戀了,隻不過這次又移到你身上而已——”
“什麼意思?”楊浦不自覺地提高聲音。
柏洋笑起來,隻是笑的模樣,不帶聲音的那一種,“聽不懂就算了,反正你的選擇我也無權過問——”一邊聳肩,一邊轉身就打算找個地方坐一坐。
楊浦覺得柏洋他變了,變得陌生、冷硬又荒寒——
柏洋坐在一旁的沙發上,靜靜地嘬著紅酒,壓抑的黑不斷撞擊自己的心房,心裏,是什麼樣的感覺,失落?彷徨?悲傷?或是所有交織在一起的無奈與感傷,不記得歲月流了多長時間,隻記得寂寞有多深,像護城牆那麼灰暗——
童璟其實並沒有走遠,一個人走去不遠處的湖邊吹風,不經意的看見冰冷湖麵底下石頭上綠綠的苔蘚,很細小,它們很密集地生長在一起,碧綠的顏色延綿不絕,那些記憶由於長久地不見陽光,顯得陰暗而平靜,卻又像表麵寧靜的海,內有著暗湧如潮。
柏洋留給自己的印記,像這些綠綠的苔蘚,它們開進自己的心底,在此時此刻肆意生長,直到最後占據了整個心髒!
楊浦從別墅出來後,開著車就打算去找童璟,他知道童璟一定沒走遠,可車子沒開出去幾步,就看見童璟的身影,一個人靜謐地站著湖邊,豔麗而清冷,詭異而寂寞,又像一朵悄然綻放的花,在夜裏開到荼蘼——
他趕緊將車停好,急忙忙地就下了車,一邊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一邊朝湖邊奔去,“站在這不冷嗎?”楊浦將外套披到了童璟的肩上,深情地說道。
童璟慢慢回過頭,靜默的微笑,“你怎麼也出來了?”
“我找不到你,我還以為你先走了——”楊浦攏緊童璟,有種失而複得的感覺。
“這裏是郊區,我又沒有車子,怎麼走啊——”童璟的聲音輕輕的,猶如被雨水打濕的花瓣一樣脆弱無力。
楊浦黯然地笑著,“你是不是氣我一定要把你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