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你和柏洋的事會影響我升遷,現在這個關頭,說句不好聽的,你們童家就是個雷區,誰踩誰就要炸,如果讓外界知道我兒子和童書記的女兒在交往,這把火指不定地就會引到我身上來,別說我升不升得上去,能保住現在的位置就不錯了。”柏華昀頓了一下,又抿了一口茶,故意歎口氣繼續說道,“所以在這特殊時期,我希望你和柏洋能夠分手,不要再見麵了,柏洋沒有你懂事,但我知道童璟你一定明白這其中的深淺,你願意配合叔叔嗎?”
童璟唇邊凝結的微笑霎那化成涼薄的弧度,她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其中的深淺,這關於到他爸爸少做十年的牢,這關於到童家的幸福,可是,可是,她需要“配合”,所謂的配合就是要跟柏洋分手,不再跟柏洋見麵,她於心難忍,可卻別無選擇——
“好,分——手——,救——爸爸,拜——脫——您——了——”孱弱的聲音就像是跌入深井的瓦片,隻有自己撞傷自己的回聲。童璟覺得好累好累,像被抽光了絲的繭,像被泡爛了的海綿——
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這間茶廳的,她沒有哭,隻是找了個地方將頭靠著牆,失重,安靜。 仿佛能聽見自己內心某處脆弱的聲響,像是個殘破的洞,呼呼的貫著風,並不疼痛,但有一種絕望感,。
兩個人交織在一起的命運,似乎難以預測,不期而遇。卻又在最不設防的時候分開。
柏華昀回到家裏,點燃一支煙,表情很平靜,他知道他會成功,雖然用這樣卑鄙的方式分開兩孩子,但他絕不會允許自己心軟,更不會後悔。
就在這時,柏洋放學回來,他本以為家裏沒人,沒想到卻看見自己的父親坐在沙發上, 點著一支煙,用一雙很有內容的眼睛看著自己,表情是那種你想看透卻看不透的表情。
“你回來了——”柏華昀嘬了一口煙,抬眼,含糊不清地說道。
柏洋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打算回自己的房間。
“你一定要考浙大,爸爸也不攔你,但我還是想提醒你一下,如果柏家因為你而毀了,你覺得你還夠資格愛你的童璟嗎?”柏華昀說得很隨意,可是他話中的潛台詞,卻是一針見血,他是在告訴柏洋,你的一切榮華富貴都是建立在柏家的基礎上,沒了柏家,你柏洋屁都不是,你拿什麼跟別人說“我愛你”,你現在是在拆自己的台,毀自己的愛情——
柏洋的腳步頓住,冰冷的眼眸陡然間瞪大,僵直地立在那裏一動不動。
“其實童璟可以等病治好了,複讀一年,再考來北京,你讀你的清華不是照樣能見到她,何必一定要去杭州——”柏華昀用手夾著煙,點著柏洋,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