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麼?”柏洋扭頭就看見這童璟傻傻的表情,忍不住問道。

童璟本能地抬起頭來,一不小心就對上了柏洋那有如深潭般純黑的眼睛,淡淡地笑笑,以掩飾自己內心的慌亂。

“笑什麼?”柏洋的嘴角已經勾起漂亮的弧度,那語氣還倒有點戲謔。

童璟沒有回答,隻是看著柏洋,這樣的表情實在是太平靜,就像橘色陽光下一張靜默的紙片安靜地躺在地上。

如此的童璟,如此的美麗,柏洋已經看得入迷。

“童璟——”他獨自呢喃了一句,該怎麼辦才能抓住你的心,該怎麼辦才能搞懂你,你,你就那樣鮮活的活在我的記憶裏,整整十二年了,緊緊地握著你的手,卻仍感覺不到真實的存在——

“你真的是柏洋?”童璟也同樣覺得不真實,我應該討厭這個男孩的呀,也應該不記得這個男孩的呀,可為什麼當得知他是柏洋的時候,我竟然會心跳加快,難道他不是六歲時候的那個柏洋了嗎,還是說,我其實早已把他記在心裏,隻是自己不知道?

“我是柏洋,那個小時候被你砸去的柏洋,那個小時候偷吻你,喊你是老婆的柏洋,我一直就是那個柏洋,喜歡了你十二年的柏洋——”柏洋有點激動的想哭,他多想伸手去抱抱眼前的童璟,他感覺得到童璟的思想在掙紮,她在回憶過去,回憶過去的那些點點滴滴,她是記得自己的對不對,小童璟不是對小柏洋完全沒感覺的對不對?

對,6歲的童璟其實是對柏洋有感覺的,大人們的世界他們不懂,可也不妨礙他們知道這“老公、老婆”的意思,為什麼孩子們喜歡玩過家家,那就是因為孩子們的心中早就已經有了家的概念,男孩是爸爸,女孩是媽媽,很簡單很簡單的戀愛,仿佛這種稱呼就是屬於男孩和女孩的愛情,如果再加上一個吻呢,那就變成了一個愛情的誓言,小女孩往往會把這個吻深深地埋入腦子裏,不管是不是自己願意,不管是不是自己喜歡,這個吻足以改變一切。

所以,童璟記住了這個吻,也記住了柏洋,更記住了柏洋喊她是老婆,盡管她依舊對柏洋很冷淡,依舊看見他就繞著走,可她其實是會偷偷瞄柏洋的,她知道這個男孩喜歡她,可她害怕,怕同齡人笑話他們,這是一種拿不準主意的躲避,也是女孩子害羞的表現。

大院裏的孩子會拿她打趣,圍著她起哄,這讓她越來越煩,走到哪,都有男生衝她喊“柏洋”,她害怕自己的爸爸媽媽聽見,害怕大院裏任何一個大人聽見,這比做壞事還要讓她害怕,整整一個月,她是看見柏洋就跑,柏洋是看見她就追,可每一次童璟總會躲這躲那順利逃過柏洋的“追捕”,她哪裏知道這柏洋是想追到她告訴她,自己要離開杭州,去首都北京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看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