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說這個江湖郎中從進來之後,神情就一直平淡來看,也應該有點本事。
而還正給他猜對了,易千息還真的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毒。
這種毒叫做魂歸兮,中者會渾身發紫,傷口腐爛,如果不能及時控製,最後就會全身腐爛而死。
可以說,死法極其恐怖痛苦。
而易千息之所以會知道,是因為當年,易千息的師叔就是中了這種毒死了的。
當時易千息已經行走江湖,但是也是頭一回看見這種毒,所以印象深刻。
在那個時候,世上唯一能解毒的就是白家堡的當家。
而當時的當家早已經去世了,那麼現在就隻有作為傳人,並且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白塵音才能解。
當初師叔就是因為沒有及時處理傷口,所以沒有等到白家堡的當家趕來,才去世的。
雖然這個南宮顏現在還不是季鯉封的人,但是不管怎麼說也是朝廷的命官,而且之前的勝仗確實倚仗了他,所以他易千息也不可能見死不救。
所以他立刻寫了一個方子,然後交給了南宮顏的下人,明確地說道:“我不能救你們公子,我隻能盡量幫他拖延一點時間。”
心腹接過方子,整張臉都垮了,但是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所以他立刻讓人去抓藥,同時問道:“那依你之見,要誰才能救我們公子呢?”
“隻有天下第一神醫,白塵音。解毒的法子是白家的秘方,並不外傳。”易千息說道。
所以他才會關注了這種毒多年,卻還是沒有得到確切解毒的法子,隻有拖延的方法了。
畢竟這是人家的家族秘密,他一個外人,也不好強行問。
心腹一聽要白塵音才能解毒,整個人都有點傻了。
天下第一神醫白塵音,他是知道的,現在就在京城裏,但是聽說這段時間皇上身體也總是不舒服,所以白塵音一直在宮裏,而且沒有皇上的命令,是不能出京的。
想到這裏,心腹一張臉都糾在了一起。
沒有皇上的命令,白塵音不能出京,同樣的,沒有皇上的命令,公子也不能回去。
這不是陷入了僵局嗎?
易千息也沒有管他臉色的問題,而是又讓人打來了冷水,先給南宮顏降溫吧。
等到了晚上的時候,易千息被心腹千恩萬謝地送出了行館。
在易千息的診治下,南宮顏的額頭已經沒有那麼燙了,而且傷口也不再繼續擴大潰爛了。
易千息收了銀子,走出了新館,然後又在街上晃蕩了一段時間,看見確實沒有人跟著自己了,這才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將身上的這些裝備都拿了下來,然後去找季鯉封他們回合了。
“怎麼樣了?”一看到易千息回來,曲向晚連忙問道。
易千息看了旁邊臉色不明的季鯉封一眼,然後說道:“確實是中毒了,而且是魂歸兮。”
“啊……”曲向晚不由發出一聲驚呼。
季鯉封白了她一眼,帶了點醋味問道:“你知道是什麼嗎?就這麼激動?”
曲向晚頭也不回地說道:“我當然不知道,但是聽這個名字,是個人也都知道肯定是一種很毒的毒啊。”
季鯉封覺得自己竟然有點無言以對,於是也不跟曲向晚再計較,轉而對易千息說道:“沒得治了嗎?”
雖然對南宮顏很是不滿,但是季鯉封知道這是個將才,雖然現在他不歸順自己,但是如果可以將他放在軍隊裏好好磨練,一定可以將士兵們提高一個作戰能力的。
如果就這麼死了,也真是可惜了。
易千息搖了搖頭,說道:“有得治,但是隻能白塵音治。我暫時給他止了血,控製住了傷口擴大的範圍,所以還能拖上幾天。”
季鯉封點了點頭。
然後易千息又接著說道:“但是現在欽差隊伍大亂,人心惶惶,沒有人主事。”
“那還等什麼呀,趕緊抓緊時間將南宮顏送回去吧,反正這裏的事情我們也搞清楚了,也沒有他什麼事。”曲向晚看到季鯉封不開口,不由出聲道。
雖然南宮顏對待漁民的態度讓她有點不舒服,但是怎麼著這也是一條人命,而且在明知道可以救活的情況下,卻什麼都不做,實在是太殘忍了。
季鯉封看了曲向晚一眼,然後說道:“現在他們當然不敢將南宮顏送回去,因為沒有朕的旨意,他要是擅自回去,那可就是抗旨不尊。他擔不起這個責任,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曲向晚聞言,不由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季鯉封。
那意思很明顯,就是你明明知道是這麼回事,為什麼你還不下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