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項如很是心煩氣躁,說道:“常州的秦開勇來了,這個人一向跟我不對盤,這次來,恐怕不會有好事。”
柳雲香跟著宋項如多年,對他官場上的事情也知道個大概,聞言,心頭不由跳了一跳,但是嘴上還是安慰:“你先別著急,萬一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嚴重呢?”
宋項如卻抓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大口,然後說道:“不,這個秦開勇一來,就先去碼頭上跟內廷侍衛見麵了,而且你知道嗎,那內廷侍衛就是前幾天在我們這裏鬧事的那些人。”
因為宋項如當時並不在現場,所以也不知道這個內廷侍衛究竟是哪一個人,而且他們幾個人穿著打扮都一樣,所以從下人的敘述裏,宋項如還以為這個內廷侍衛是張大牛。
柳雲香一聽他這麼說,知道事情肯定不簡單了,單說這個秦開勇和內廷侍衛已經搭上線了,隻要將宋項如之前對內廷侍衛不敬的事情都說出來,恐怕就夠他們喝一壺的了。
所以一時間,柳雲香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最後,還是猛喝了好幾碗茶水的宋項如先沉靜了下來,說道:“雲袖樓現在有多少現銀?”
柳雲香一愣,看來這次宋項如真的是心裏沒底了,都開始準備跑路了,所以她沉吟了片刻才說道:“我現在還不太清楚,要講賬目拿過來核實一下。但是我估摸著應該不會超過五十萬兩。”
宋項如微微皺了皺眉頭,然後說道:“你快點讓人將銀子準備好,最遲明天晚上,要將銀子開始運出去。”
柳雲香點了點頭,然後讓宋項如在這裏休息一會兒,便先下去了。
然後柳雲香出了門,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便急匆匆地走了。
其實在剛才對宋項如得報賬裏,她少報了三十萬。
雲袖樓的賬目她一清二楚,每天晚上她都要在房間裏核實一下賬目,所以宋項如剛問,她的腦海中就反應過來有多少錢了。
但是她沒有說實話。
原因很簡單,宋項如有十幾房的妻妾,但是她柳雲香連個小妾的名分也沒有。
這麼多年,她一直都隻是他的一顆棋子罷了。
現在大難當頭,也別怪她心狠手辣。
有些選擇,不過是為自己留條後路罷了。
宋項如倒在鬆軟的床上,沉沉睡了過去,卻不知道,自己身邊的人,已經開始一個個地算計他了。
曲向晚他們在衙門裏呆了一天,將這些衙役們都審了個遍,從他們嘴裏問出了不少關於宋項如貪汙腐敗還傷天害理的證據。
然後秦開勇讓人將這些人說的話都記錄了下來,然後讓他們都按了手印。
從這些人嘴裏,曲向晚他們知道了更多的事情,氣的曲向晚恨不得跳起來將宋項如抓過來大罵一頓才解恨。
但是還沒有等她跳起來,衙門外麵突然傳來了一個帶著哭腔的聲音。
“大人,不好了!”一個男人慌慌張張地大喊著跑了進來,看到曲向晚他們,愣了一愣,有點蒙。
“宋大人去哪裏了,你們是什麼人?”男人並不認識曲向晚他們,所以看著衙門裏的這個陣勢很是疑惑。
秦開勇看了來人一眼,說道:“你別慌,慢慢說。”
來人聽他聲音威嚴,知道肯定也是個主事的人,所以連忙往地上一跪,說道:“大人,監察禦史大人突然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