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現在天氣有點兒熱,但是這麼一盆冰水澆下來,還是讓音音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噤,然後醒了過來。
“說,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從哪裏來的?”在音音麵前,站著一個穿著衙役衣服的人,但是他跟音音說話的樣子,卻是一副痞子的樣子。
所以音音看了他一眼,沒有理他。
“呦,嘴還挺硬的。來人呀,給我繼續澆冰水。”衙役冷笑了幾聲,又讓人將大盆的冰水往音音身上澆去。
音音雖然是女兒家,但是從小就在比較複雜的環境下長大的,所以對於這些嚴刑逼供,雖然沒有經曆過,但是也聽了不少了。
她知道,如果自己什麼都不說的話,他們會折磨自己,如果自己說了,然後沒有利用價值了之後,他們甚至會殺了自己。
再說了,小姐和皇上都對自己那麼好,就算是死,她也不可能背叛他們。
所以盡管一盆盆的冰水澆下來,凍得音音瑟瑟發抖,但是音音還是緊緊地咬著雙唇,就是不開口。
那個衙役似乎也沒有想到音音會這麼嘴硬,而且上麵交代了不能動用大刑,所以一時之間,倒是陷入了僵局。
再說曲向晚那邊,他們還在商量著,外麵便又傳來了柳香雲的叫罵聲。
“老娘告訴你們,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娘可真不是好惹的角色,別等到事情無法挽回了,再跪倒在老娘麵前哭,告訴你們,那時候可就晚了,所以有什麼事情,就現在說。別說老娘沒有給你們機會!”柳香雲幾乎是有記憶開始,就一直在青樓生活,這麼多年的耳濡目染,早已經練就了“出口成髒”。
曲向晚聽她一口一個老娘罵的起勁,不由怒火直冒,就想出去跟她理論一番。
但是還沒有等她出去,便聽見易千息對她說道:“隨她去吧,隻要不理她,她自然會無趣,她在這裏罵娘的目的,就是要引你出去,既然知道,又為何要上當呢。”
曲向晚想了一下,覺得這話說得在理,便又重新坐了下來。
而外麵,柳香雲還在繼續:“老娘告訴你們,我雲袖樓可就如同是衙門,你們得罪了老娘我,也就是得罪了衙門,如果你們還不將雲翠交出來,再乖乖給老娘認個錯,等下官差來了,可別哭著求饒。”
當柳香雲說雲袖樓就等同於是衙門的時候,季鯉封重重地哼了一聲。
他們都知道他的感受。
一個皇上,坐在房間裏,外麵有人正在大言不慚地叫罵。
而且還將青樓這種藏汙納垢的地方比作是為百姓主持公道的衙門。
這怎麼能叫他不生氣?
但是季鯉封就是季鯉封,他自小在宮中長大,各種手段都看得煩了。
而這柳香雲的叫罵,對他來說,還真是不是最嚴重的。
他臉色不好,完全是因為他突然覺得很是悲哀。
自己一個皇帝,還一向自詡為是位勤政愛民的好皇上。
但是百姓們在受著怎樣的欺壓,自己時至今日才知道。
這真的是一個好皇帝所為嗎?
他真的替自己,替朝廷感到羞恥。
易千息這時候突然說道:“皇上,以我們現在的情況,不適合跟官府起正麵衝突,依我看,你還是先走吧。”
易千息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現在季鯉封的身份是保密的,如果現在宋項如的人來了,他們勢必會寡不敵眾,最後被抓到衙門去。
但是到時候被盤查身份,他們又該如何說呢?
其他人都還好,就是季鯉封不能暴露了身份。
他的身份一旦暴露,將會帶來無窮無盡的後患。
甚至都有可能影響到宮裏麵清歌和白塵音的安危。
但是這些話,易千息不會對任何人說,他隻是堅持讓季鯉封先走一步。
曲向晚似乎對易千息有點不滿,畢竟音音現在還生死未卜。
但是她也知道季鯉封身份特殊,現在並不適合暴露身份。
所以在易千息讓季鯉封先走的聲音裏,她什麼話都沒有說。
最後,柳香雲終於罵不動了,先走了,而季鯉封和易千息也去了隔壁房間,似乎是寫信函去了。
曲向晚沒有跟著去,張大牛為了保護她的安危,也沒有跟著去。
“娘娘,你別傷心了,音音姑娘那麼聰明,不會有事的。”張大牛看曲向晚愁眉不展的樣子,安慰他說道。
曲向晚何嚐不知道這是安慰她的話。
他們雖然還沒有正式跟那個宋項如打上交道,但是從那些事情裏麵就可以看出這個人可不是個善茬,音音落在他的手裏,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