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來,沈萬全的心裏每時每刻都像是有一把刀在淩遲著,一刀一刀,紮得他一顆心千瘡百孔。
他悔,悔自己當初為什麼要放著神仙般的日子不過,非得離開燕飛。
他怨,怨旭國為什麼遺忘了他們這些探子。
他怒,怒自己為什麼要耽誤一天才來找燕飛。
但是,他最恨的,還是曲向晚。
如果沒有曲向晚的橫插一手,他們的計劃就可以順利地進行,他可以得到韓飲川的重新任用,燕飛也不會死。
而這個曲向晚卻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還有臉來找他不停的詢問案情。
她根本不知道,她每問一句案情,就像是用一根火把點燃他心中的憤懣,恨意。
而這個曲向晚,竟然還有臉去祭拜燕飛,她到底知不知道如果沒有她的多管閑事,燕飛現在根本不會死。
他要為燕飛報仇,要讓這個曲向晚的鮮血灑在他心愛的燕飛死去的地方,這才是對燕飛最好的祭拜。
所以他在曲向晚買了東西去了客棧的之後,策劃了那場襲擊,但是最後卻被易千息當場打暈,生擒進了大牢。
聽說了來龍去脈了之後,曲向晚先是收起自己目瞪口的樣子,然後免不了在心裏唏噓一番,然後才去對季鯉封請求道:“皇上,能讓我去見見這個沈萬全嗎?”
季鯉封冷眼瞧著曲向晚,沒有感情地問道:“你才剛剛被他刺殺過,現在就要去見他,你是嫌命長嗎?”
曲向晚知道他這個人雖然嘴上對她凶巴巴的,但是內心裏還是挺關心她的,所以自動忽略掉他那有些欠扁的語氣,說道:“皇上,他不是關起來了嘛,怎麼還傷得了我,我就是想去看看他。”
季鯉封見她十分堅持,隻好由得她去:“千息不在宮裏,這次可沒有人陪你去天牢了,你要去就自己去。”
曲向晚見他答應,哪裏管他說的什麼,反正她也沒想讓人陪她一起去。
從季鯉封那裏出來,曲向晚便一個人都沒帶,徑直出宮去了天牢。
天牢還是一如上次一般陰暗潮濕,一進去就聞著一股黴味。
曲向晚給了牢頭一錠銀子,然後在他的帶領下來到了關押著沈萬全的牢房前。
沈萬全畢竟是練武之人,也算是有些氣概,所以不像旁人那樣睡倒在稻草裏或者扒在欄杆上,而是端坐在監牢中央,也不知道是在練功還是如何,閉著雙眼睛,像是對外界毫不關心,連腳步聲停在自己牢房外了也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
曲向晚輕咳了一聲,又出聲喊了一聲:“沈捕頭。”
這才引起了沈萬全的注意。
“不要叫我沈捕頭!”他惡狠狠地看著曲向晚,雙眼通紅的樣子像是一隻困獸。
曲向晚不知道他為何這麼大反應,難道這個稱呼對他來說是痛苦的提醒嗎?
“那好,我便叫你沈萬全,沈萬全,時至今日,你有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曲向晚看著沈萬全,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一種心情。
沈萬全看了一眼曲向晚,幾乎是睚眥欲裂:“曲向晚,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如果不是你,燕飛不會死,我也不會落得如此田地。”
曲向晚眉頭一皺:“那你的意思都是怪我嘍?”
“不怪你怪誰?”沈萬全有些激動起來,但是並沒有起身來。
曲向晚看著這個處於狂躁狀態的男人,也是氣不打一處來。
這就是現實版的不作死就不會死,還說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她什麼都沒做好嘛?他的幸福,明明都是他自己給作沒的。
“沈萬全,你現在還有臉怨我,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如果不是你貪圖榮華富貴,你跟燕飛根本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曲向晚衝著他大聲道。
沈萬全也不甘示弱,回擊了回來:“你懂什麼?我貪圖榮華富貴?我還不是想要讓燕飛過上好日子,讓她像其他尊貴的女子一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做個被人伺候的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