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鯉封冷著臉,也微微皺起了沒有,漆黑的眼眸中卻看不清情緒。
曲向晚以為他是在考慮自己話的可行性,所以又說道:“皇上,你別看我說的這些好像都是跟那天的事毫不相幹的,但是說不定這些細節聯接起來就是揭開真相的開端。那些殺手明顯是衝著皇上來的,還是盡快查明才行。”
聞言,季鯉封卻突然開口,一雙黑漆漆地眸子定定的看著曲向晚,道:“想不到晚妃這麼關心朕。說起來,那日晚妃為朕擋了一劍,朕也十分吃驚,竟是不知道晚妃為何為了朕這般拚命,如果把命都拚沒了,又怎麼做你想做的皇後?”
曲向晚不知道他為何會突然說這個話,語氣中盡是嘲諷,但是卻有帶著幾分迷惘。
但是她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一挑眉頭,反唇相譏道:“那我倒也是糊塗了,皇上為何要拚死殺出包圍護我回來,當初就將我丟在湖中,任由我淹死或者被那黑衣人殺死,讓皇上身邊除去一個臥底,豈不是正好合了皇上的心意?”
季鯉封看著神情間有些不滿和挑釁的曲向晚,一時間,卻也無言以對。
然後兩個人又沉默著坐了一會兒,季鯉封便走了,曲向晚雖有些氣他諷刺自己,但是轉念一想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個季鯉封對之前的曲向晚成見頗深,自己想要扭轉偏見,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完成了。
所以這樣一想,倒也釋然了。
就這樣又過了段時日,曲向晚的傷終於大好,也可以下床走動了,傷口也已經結痂,晃動胳膊也不疼了。
所以在屋子裏躺了這麼長時間的曲向晚便再也坐不住了,隻是季鯉封自那日之後便再沒有來找過她,像是刻意避開她一般,她也不好貿貿然去找清歌玩,怕萬一碰上季鯉封,豈不是尷尬,所以思來想去,便時常去找白塵音玩。
他那片梨園的花都已經謝了,原本開花的地方都冒出了一個個小小的果子,跟成年男子拇指蓋一般大小,很是可愛,所以她一時興起,便在林間跑來跑去地數一個枝椏上有多少個果子,倒是恢複了幾分童趣。
白塵音看著她跑來跑去的身影,帶著清淺的笑意,偶爾提醒一聲:“娘娘大病初愈,莫要跑得太快。”
曲向晚悶了許久,好不容易開籠放鳥,才不在意他的提醒,依然在林間傳來傳去。
白塵音便笑笑,也不多言,兀自在那棵最大的樹下彈著古琴。
曲向晚跑累了,便在他旁邊坐下,托著腮聽上一曲,雖不懂裏麵的精妙之處,但是琴音悅不悅耳,倒是所有人都能聽出來的,所以每每聽完一曲,她都要讚賞幾聲,總是惹來白塵音的淡淡笑意。
每在這個時候,曲向晚腦海中總是閃過幾個片段,都是這個身體裏原本那個曲向晚跟白塵音相處的場景。
一開始曲向晚也沒有太在意,反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之前在這裏也會有片段閃過,但是去了幾次之後,她卻有些不淡定了。
因為閃過的那些片段越來越多,最終像是一幀幀黑白電影一般連續了起來,讓她終於理出了之前這個曲向晚和白塵音之間的關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