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一縷熱流湧在怪人體內,當他感覺到許久未曾有過的舒服,當他發現自己能夠站得更直一點,他眼中的亮光,就再未淡過。
璀璨得能穿透整個星河。
雖然沈非用了橙光,但他也整整花了三分鍾的時間,差不多將橙光都用盡才將怪人的病給治好。
三分鍾,對沈非來說,多得不得了,畢竟平時治一些病,也就是幾秒十幾秒而已。
可對怪人來說,簡直什麼都不是。
三分鍾,在他從兵王變成廢人的痛苦生涯中,在他生不如死豬狗不如的日子裏,區別就像是一座巍峨的大山和一粒豆腐渣一樣。
然而,就是這樣的三分鍾,卻將他改變了。
永遠的改變了。
他不再廢了。
他能感覺到每一塊骨頭每一寸肌肉甚至每一滴鮮血的活力,他感覺自己身有千斤力,能虎嘯深山,能象踏大地,能鷹擊長空。
這力,比以前還強。
那勁,給他無敵信心。
他相信,在他以前最強的時候,也沒有現在強。
這三分鍾,不僅讓他不廢,還讓他新生,浴火重生,更上一層樓。
若不是他親身體會,他絕不會相信。
因為,這一切如同神跡!
人間,哪裏會有神跡?
根本不可能有。
但現在有了!
他很興奮很激動,沒有一個字一個詞語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這就是從地獄到天堂。
不過,雖然他欣賞若狂,可他畢竟是當過兵王的人,他在最短的時間將自己的情緒控製下來,然後,他眼裏璀璨的目光收斂。
就像是一柄本來劍光耀十方的寶劍,此刻卻變得極為古樸普通。
這普通,是曆經痛苦,千錘百煉之後,返璞歸真的普通。
若他再出劍,威力更甚。
他朝著沈非深深鞠了一躬,說道:“葉靜龍讓我來找你,我原不信,我隻是抱著最後一絲奢望而來,來之前,我已經想好,若無奇跡,我便死去,這樣活著,太痛苦。沒想到,你給我的不是奇跡,而是神跡。”
沈非說道:“其實,你自己就是神!”
語氣裏,滿是認真的味道,還有莊重。
沈非第一眼,不僅看出了他有不治之病,更看出了他的韌性他對自己的恨,明明他要死了,要撐不住了,可他還拚命讓自己的脊背挺得直直。
以他的身子,說話都很困難,可他卻能忍巨大的痛苦,保持著一句話的完整性,控製著顫抖,這樣的毅力,不是神是什麼?
怪人也是一愣,他沒想到沈非這樣說。
同時,他也明白,沈非將他看穿,不然,說不出這樣的話。
這樣一份眼力,很嚇人。
他又說道:“我現在做什麼?”
靠!
沈非眼睛大睜,這角色也進入得太快了吧。
不過,他喜歡。
沈非說道:“先不慌,我還不知道怎麼稱呼你呢!”
怪人腦海裏想起了以前的外號狂龍。
狂龍一出,風止雨停!
狂龍一吼,血海滔天!
可以說,隻要聽到狂龍的名號,敵人就會聞風喪膽!
他條件反射要說出來,可到了嘴邊,他卻吞了回去,因為狂龍代表的是過去,他想了想,開口說道:“我叫王長生。”
王長生,是他進入軍隊之前的名字,是他老爸改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希望他長生。
“那你還有沒有要報的仇!”
沈非一問出聲,王長生腦海裏立馬浮現出了一個美麗的倩影,他衝向千軍萬馬的時候,她陪著他;他穿槍林彈雨的時候,她陪著他;他身陷重重包圍的時候,她陪著他;他受傷昏迷的時候,她陪著他……
可是,在那一個風雨之夜,她四麵楚歌之時,他卻沒有陪在她的身邊,等他趕到,她已魂歸故裏,最可恨的是,他們還褻瀆了她。
他發怒,他狂吼,他發誓行遍天下,殺盡沾她血之人,碰她發之人,毀盡一個個勢力。
結果,前麵等著他的,卻是一個天羅地網。
他從此,廢掉。
若不是葉靜龍他們拚死相救,他已死去。
這麼多年,支撐著他寧願受萬千痛苦折磨而不死的,就是這恨,就是這未報的仇。
恨意滔天湧胸,王長生將這股散盡渾身每一顆細胞,回道:“有。”
“那你先去報了,再來把命給我。”
“我的仇很多很大很深,現在,我的實力還不夠,而且,我要的不僅僅是殺掉他們,我要的是毀掉,毀掉他們的所有!”
說到這,王長生抬頭看向沈非,“我相信,你能讓我實力更強,讓我能有更大的勢力,更強的實力,親手報了那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