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隻是一個普通人嗎?秦裂感覺到頭很痛,靠在大樹上,眼前感覺一昏,再也看不見天空了。
在秦裂的夢裏,他似乎又夢見了吳茂,吳茂正笑著招呼他喝酒,叫他兄弟。
吳茂,如果我們之間沒有這麼多牽絆,你就不會死了吧。
“終於醒了。”
秦裂睜開雙眼,便看到了白仙兒,但似乎她心情不太好,周圍的場景已隨著黃昏的失去而逐漸昏暗下來,不遠處可以聽到清脆的蟲鳴,至少這個東岩鎮還是有生命在跳動的。
“白仙兒,你怎麼還在這裏,你不是走了嗎?”秦裂輕輕挪動了身子,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大樹。
白仙兒歎道:“走,我家人都被吳茂他們殺光了,我能走到哪裏去。”
秦裂這才恍然大悟,東岩鎮被吳茂變成了死鎮,那麼這個女孩的家人都已經罹難了,她不恨吳茂嗎?
吳茂已經死了,恨又有何用呢?
秦裂不禁訕笑,她還真像個仙女,不諳世事的糾葛,也自是不必去理那些亂了的浮塵。
“秦裂,你笑什麼呢?”白仙兒見他傻笑,睜大水汪汪的眼睛盯著秦裂,似要瞧個仔細,看眼裏,究竟是笑的什麼。
秦裂發覺自己失態,立馬收斂了過來,道:“白仙兒,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要如實的回答我。”
白仙兒道:“你問吧,我知道的,我肯定會說。”
“你今後打算怎麼辦。”
“不知道,隻剩我一個人,孤苦伶仃的,你要收留我?”
秦裂咳嗽道:“不是。”
“哦。”白仙兒的眼中似乎開始黯然,秦裂卻不知道她為什麼黯然,是因為被拒絕的滋味不好受,還是因為自己的身世如那浮萍,然而又不知道歸處。
這種滋味,秦裂早在七年前,便嚐透過了。
風帶著葉子翩翩起飛,然而半途卻拋下了他,留葉子茫然問著這浩浩天地,這就是命運的無償麼。
“白仙兒,我問你,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吧,你問這個幹什麼?”
秦裂又問:“那你嫁人了沒。”
“沒。”白仙兒臉上呈現出緋紅,尷尬道:“你沒事問這個幹嘛?還關心起我的終生大事了?”
秦裂澄清道:“不是,我是看你沒有去處,想幫你找個婆家,安安心心的去過日子吧。”
白仙兒搖頭道:“不去,我一個弱女子嫁過去,肯定會受欺負的。”
二人四目相望,秦裂道:“那你打算如何?我很快會離開這個鎮子的。”
白仙兒目光狡黠,仰麵試問道:“可以跟著你嗎?”
“不可以。”
秋風吹過二人臉龐,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東岩鎮上,天鴻客棧,秦裂的房間。
“我說,秦裂,我好歹也救了你一命,而我現在孤苦無依,你讓我跟著你怎麼了。”
秦裂攤在床上閉目冥思,並不理會白仙兒,白仙兒好話說了一堆,但秦裂始終是油鹽不進,白仙兒無奈隻能坐在秦裂的床上,生著悶氣。
“白仙兒,夜黑風高,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要是被旁人看到,你還怎麼嫁得出去。”秦裂想起,白仙兒已經十八歲了,按著俗世的禮法,女子過了十六必須出嫁,過了二十,無論生的多麼美麗,性格多麼溫柔賢惠,往往是嫁不出去的,而起還會招來許多非議。
秦裂望著白仙兒,這個女孩到也有幾分灑脫不羈,也難怪不會如自己一般,收儒教的思想束縛,這樣的女孩不染凡塵,到真跟她的名字有幾分相符,仙。
“嫁不出去就不嫁了。”白仙兒倒不以為意。
秦裂湊近白仙兒,認真道:“你知道我是幹什麼的嗎?我是殺手,是這死生變幻無常的江湖人,你跟著我,就不怕哪天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白仙兒渾身一怔,秦裂看到她眼中的黯然了,可隻有那麼一瞬,隨後白仙兒笑道:“你武功這麼高強,肯定會保護好我的,不是嗎?”
那種黯然是怎麼生出來的?
是想到家人都橫屍在吳茂的刀下?
“那你也不是看到了,我也有受傷的時候。”秦裂臥在床上,將被子扯了扯,道:“天已經不早了,快去睡覺吧,我還要好好養傷。”
“都睡一天一夜了,你怎麼還睡得著。”白仙兒嘟囔道,但秦裂裹著被子,將身子側在了一邊背對著她,還真像睡著了。
“秦裂。”
“秦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