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理會旁氏和沈寶善這作死的娘倆,沈淩兒麻利地收拾好散落的藥材,剛要往前走,突然又被一個身影擋住了,不過這個身影小小的,似乎是個孩童,沈淩兒抬頭一看,可不是就是弟弟沈傑。
“姐姐!你一大早去哪了,我到處找你,後來聽村頭王大娘說你跟奶去鎮上了,我擔心你被她欺負,所以......我來找你了。”沈傑大大的眼睛裏滿是擔憂,整個人還跑的氣喘籲籲的,但此刻抓著沈淩兒的衣角卻分外用力,生怕一個不小心姐姐便消失不見了。
見年幼的弟弟如此懂事,知道心疼自己,沈淩兒心裏不禁變得柔軟,看來上一次差點死掉,已經給沈傑小小的心留下了陰影,造成了創傷,生怕姐姐再次離開自己。
沈淩兒摸了摸沈傑的頭,示意他不要擔心,又悄悄把新進的藥材和銀子都放在空間裏,讓誰也搶不走。剛準備帶著沈傑往回走,抬眼看到他身上的衣服已經顯得有些短小了,且憐惜皺皺巴巴的,她沈淩兒不是肆意揮霍的人,但也從來不是摳摳縮縮的人,該花的地方,她一點都不會心疼,當下便帶著沈傑往成衣鋪趕去。
這成衣鋪的衣裳看起來五花八門,讓從來沒有買過成衣的沈傑不禁有些看花了眼,沈淩兒走上前去,仔仔細細的看了看布料,款式,倒也都新穎,舒適,她給自己挑中了一件蓮青色的衣裳,又給沈傑挑中一件羽藍色的小襖,才準備到櫃台前付錢,剛拿起衣裳,那邊一名女夥計尖酸刻薄的聲音便傳來了:“呦!窮酸丫頭,我們霓裳鋪的衣裳你可買不起!趕緊走,一會兒沒注意你,竟然還拿你髒手摸了衣裳,讓我們掌櫃知道了,還不得馬上把你趕出去!”
沈淩兒抬眼一看,一個穿著風塵,麵容姣好,但卻濃妝難掩年齡的女子施施然走過來,濃重的脂粉味讓沈淩兒連連嗆咳幾聲,厭惡地皺了皺眉,轉頭把衣裳利落放下,才清冷地開口:“這位姨娘,你這裏的衣裳不是拿來賣的?”
那女夥計狠狠地瞪了沈淩兒,高傲地抱著胳膊,啐了一聲:“叫誰姨娘呢,小賤蹄子!買不起趕緊滾,我可告訴你,掌櫃可是我親舅舅,這裏我說了算!”
沈淩兒不屑地瞥了她一眼,漫不經心地說:“哦?你這樣人老珠黃的,居然還有舅舅?”
“你!你!你竟然這樣侮辱我!”這女夥計就是爹娘疼愛,眼高手低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攀了關係來舅舅這裏搭把手,但是總是自詡清高,認為自己美豔不可方物,這會被沈淩兒赤裸裸點破,麵上十分難堪,氣的渾身發抖。
“怎麼?我就是買不起,那我不買了唄,我說幾句實話你就受不了了?人年齡大了可莫要生氣,容易添皺紋!”沈淩兒麵上溫婉地笑著,聲音也不緊不慢,但吐出的話卻含槍帶箭,一針見血。
那女夥計剛要再插言幾句,突然一個蒙麵的翩翩公子走進來,對女夥計微微點頭,指了指沈淩兒,道:“把她的衣服給我包起來,這錢我出了。”
“李公子,你怎麼......她?”那女夥計似是大吃一驚。
“池素,這不是你該問的,衣服包起來。”蒙麵公子聲音似是刻意壓低了一般說道。
叫池素的女夥計氣哼哼地跺了幾下腳,粗魯的把衣裳一包扔在沈淩兒麵前,又收下蒙麵公子的銀錢,惡狠狠地瞪了沈淩兒一眼,跑到裏屋去了。
沈淩兒這會兒莫名其妙,摸不透這公子為什麼要幫自己,剛要開口,那蒙麵公子擺擺手,把包裹遞給沈淩兒,輕輕說了句:“你不必謝我,有緣再見。”
就在沈淩兒低頭看包裹的功夫,那蒙麵公子已經走出門去,沈淩兒隻來得及看清他的衣擺和一抹隱隱的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