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幹嘛學人家小姑娘害羞啊!到底要不要包紮傷口?”磨磨蹭蹭的,血都快流光了。
無奈的瞟了青藤一眼,璟玳卸下了自己厚重的鎧甲,將上半身的衣服脫了個精光。
“你,你怎麼弄的?”望著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青藤有的不隻是震驚。很熟悉的感覺,雪那一日在破廟脫掉衣服的時候也有這麼多的傷痕。
看著青藤滿臉的哀淒,璟玳笑著拍了拍她的腦袋,“我都快死了,還不幫我包紮。”
愣了兩秒,青藤慌亂的取來幹淨的布為他細細的擦拭血跡。
“這些傷其實是小時候練劍留下的,還有一些是被我父皇打的。”見青藤還在盯著他的那些傷猛皺眉,璟玳漫不經心的開口。
被他父皇打的?青藤有些不悅的皺眉,“你父皇真狠,他幹嘛打你。”
看著青藤一臉憤憤不平的樣子,璟玳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其實父皇很疼我,是我自己太貪玩,不好好練劍惹他生氣了。父皇一生的心願就是能吞並天琰,如今他不在了,這個願望自然得由我來完成。”
“是嗎?”青藤苦笑著垂下眼簾。在男人的心裏永遠都是天下為重,權勢最大。但在雪的心裏,隻有她是天下。
“你在想什麼?”璟玳用手拍拍青藤的臉頰。
“沒什麼。”青藤搖頭,利落的將他的傷口包好,“我隻是在想到底該用什麼辦法才能破城。”
披上衣服,璟玳亦是麵露憂色,“項澤浩陌很厲害,難怪會被稱為戰神。我這一劍便是被他所刺,若不是驍繼南用刀擋了一下,隻怕我今天沒命回來了。”說著竟是一個踉蹌,險些栽倒。
“你怎麼樣了?”青藤忙扶著他躺到榻上,這才注意到他的臉色蒼白的可怕。
扯了扯唇,他虛弱的笑笑,“流了那麼多血,我能撐到現在才倒下已經很厲害了。”
風吹開了帳簾,揚起了漫天飛雪。銀裝素裹間,大地已是白茫一片。
被子蓋了一床又一床,璟玳的身體還在不停的發抖。失血過多身體本就會發冷,再加上又是寒冬臘月,自是冷的受不了。
怔怔的望著眼前雙目緊閉的男子,眨了眨有些幹澀的眼睛。青藤抿唇,笑的有些恍然。曾經在她受了鞭刑的時候,她也很冷,雪就抱著她用他的體溫給她取暖。後來他體內的寒氣很厲害,即使是夏天依舊冰涼徹骨,她就撒嬌的抱著他。她希望自己也能給他溫暖,盡管根本就沒有用。
現在也一樣會沒用嗎?當然不會,因為他們的傷是不一樣的。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青藤下意識的脫了外袍鑽進被子裏,避開他的傷口抱緊他。
不知過了多久,璟玳終於醒了過來。側頭,他一下子就看到靠在他身上抱緊他的青藤。她睡著了,長時間偽裝的冷漠的麵容在此時竟是露出甜甜的笑容,似乎很安心。
璟玳看著有一瞬間的恍惚,不知道為什麼,隻覺得心跳的好快。望著她微翹的雙唇,他情不自禁的印上了一吻。隻一瞬間,像是觸電一般,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悸動。他就這樣久久凝視著她······
雪下了三天三夜,積了厚厚的一層,足有膝蓋那麼高。因為大雪封路的關係,項澤浩陌倒也沒有再帶人來進攻。
“你怎麼起來了?”剛從外麵拿了食物進來,就見璟玳已經穿好衣服準備出來。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再睡下去要起疑的。就算不起疑心,也沒見誰打仗還能那麼逍遙的整日抱著美人睡覺吧。”璟玳曖昧的笑著湊到青藤耳畔低語。
挑眉,青藤不耐的看他,“當初誰說我普通來著?”
璟玳老實不客氣的上下打量著青藤,“還真是記仇。跟一群男人比你當然算是美人了,但跟女人比就不怎麼樣了。”
青藤不以為然的聳肩,“本來還想告訴你破城的辦法,現在看來應該不用了。”
“你說什麼,你想到辦法了!”璟玳激動的抓住青藤的肩,痛的她直皺眉。
“放手,痛死了。”打落他的手,青藤狠狠白了他一眼。力氣那麼大,看來傷還真好了,“離鳶城雖然地勢較高,但據我所知它城內的地勢卻猶如盆地。”
“你也想用水攻?”這一點想必他們早有防備,並不可行。
青藤搖頭,“錯,是火攻。依據現在的風向來看,隻要趁夜潛入城內,點燃裝滿稻草的車,順著風勢可破其兵。趁其不備,再吹起號角,命潛伏在城外的將士們攻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種方法應該可行。”
擰眉細思一會,璟玳點點頭。雖不是個萬全之策,倒也可行。
是夜,雪停了,但強勁的風卻是卷起地上的殘雪,紛紛揚揚。
青藤一個人靜靜的坐在營帳中,心裏隱隱有些不安。這個夜晚注定不會平靜。
帳內的燭火閃了一下,一個人影已掠到青藤跟前。